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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父子两在客厅内坐了会儿,林初给陈浅收拾好东西,回去换了套礼服就挽着周成忠的手出门了。
周矜目光挪到陈浅身上,她肩上背着书包,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正脆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小鹿一样水灵的眼睛正偷瞄他。
他放下手中水杯,将袖口放下,又拧上纽扣,迸着青筋的有力手臂便掩在了白色的衬衣之下。
他起身,略过陈浅看了眼表,“跟上,别耽误时间。”
车就停在门口,周矜阔步走在前面,陈浅就拎着大包小包卖力地跟在后面。林初怕她一个人不习惯,给她塞了许多东西,大到被褥衣服,小到牙膏卫生巾一应俱全,放在包里很重。
她刚刚还在想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听见周成忠说送她的时候,心里就轻松了一些。
现在看送她的人是周矜,心里莫名有了些压力。
陈浅身后背着沉重的书包,胸前抱着装衣服被褥的大包,腕上又是几只更沉重的生活用具与零食牛奶,走了两步,还没到车前就觉得累了。
她将东西放在地上歇了会儿,将总是在胳膊上打滑的衣服往上翻,一直到上臂,露出了两条白细的胳膊。
强烈的光线蒸腾,晃了下她的眼睛,她这才弯下腰,刚将小包挎在手腕上,两只粗壮的胳膊就出现在她眼前,帮她将东西拿了起来。
“陈小姐,我来帮你。”
看见来的人是李文成,陈浅松了口气。两天过去了,少女也不记仇,早往了前两天被吓哭的不愉快,很嘴甜地说:“谢谢你,叔叔。”她仔细端详着李文成,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她才十六岁,叫叔叔应该是对的。
更何况叫叔叔似乎更加尊敬人一些。
周矜坐在车上,恰好听见了这么一句叔叔,回头看了过去,入目恰好是晃悠在毒太阳下的两条白花花的细胳膊。
他淡定地将目光挪开,移到了她脸上,之间这会儿陈浅正站在车前,她双颊晒得通红,车门正打开她反而不上来。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像能挤出水。
怎么?还得他八抬大轿请她上去?
都是林初跟周成忠惯的。
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少爷,他才懒得搭理这个伪冒劣品的臭娇气。
陈浅留意到周矜的脸色,惊觉他好像也没王舒婷说的那么好脾气,至少这几天他一直在不开心。
——他怎么又开心了?
陈浅想着,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能上来吗?”
周矜眉峰蹙起来,他怎么说觉得那么刺耳呢,叫他哥哥,叫李文成叔叔。那他是不是也得管李文成,他的手下,一声叔叔?
周矜被陈浅气着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质问与挑衅。
“怎......怎么了,哥哥?”
见周矜始终不回答,陈浅这会儿上车不是,不上车也不是,就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一阵热浪从车外吹进来,吹得陈浅向阳的那只耳朵红的更厉害,她低头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就听见有人说:“愣着干什么?我没说不让你上车,上来。”
陈浅连忙哦哦了一声,上车后,才想起来两条胳膊裸露在外面晒了很久的太阳,连忙将衣袖放下来。耳朵后面被蚊虫叮咬了一个包,她又捯饬一阵,翻开小包拿出青草膏涂抹在上面。
听见陈浅上车,周矜说:“不准叫李文成叔叔。”
“啊?”陈浅揉耳朵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那我该叫保镖大叔什么?”
“就叫李文成。”
“哦,”陈浅还是不太放心,“会不会不礼貌?”
周矜这才不耐烦地扭头看向小动作没完没了,上车后就没停过的少女。看见她剜了些淡绿色的软膏抹在耳朵上。耳朵泛红,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揉的,阳光自她而后透进来,裹着未化开的药膏的耳朵泛着莹润的亮色。
淡淡的草药清凉香气混着若有似无的木果子露的香气飘到了周矜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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