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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办法不灰头土脸——慕广寒尚能维持几分体面,毕竟当年时空乱流也造成过月华城周边多次瘴气、地裂频发,他对于整治这些已有一定经验。
而邵霄凌、李钩铃、拓跋星雨等人,却是人生第一回顶着脚下大地随时随地的四分五裂的危险去救人!
更别说熔流般的天火,还会时不时鬼火弥漫、噼啪就烧起来,焚遍大片农田、果林。瘴气还会让人迷失方向、身体虚弱、甚至一病不起。
虽然阿寒一路在努力制药、撰写药方,但还是不够。
灾情太过严重,受灾之人不计其数。纵使洛州百姓坚强,所到之处也常是房倒屋塌、哭声一片。有不少人明明熬过了战乱,眼见着天下一统就要有好日子过,却又在黎明之前枉死天灾。
几天下来,每个人心情都难免沉重,对始作俑者国师骂不绝耳。回程路上,队伍后面更是跟满了失了家园、无处可去的之人。好在邵霄凌一路耐心安抚,承诺他们一定能在安沐、陌阡城等地重新安家,这才让许多伤心欲绝的人们逐渐安定下来。
不得不说。
洛州侯身上,确实自带一种天然的轻松与喜气。他的宽慰之语竟比任何人的话语都更能安抚人心。
可最后半日回城路上,洛州侯的话却少了许多。似乎在沉思什么,难得的安静凝重。
李钩铃察觉到他的异常:“霄凌,你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都不言语?”
“阿铃,你觉不觉得,其实这些异象……咱们很多年前在南越,也曾见过。”
“若我没记错,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邵霄凌当时虽才只有十七八岁,又是个洛州著名成天吃喝玩乐的纨绔,但毕竟也是君侯家的二少爷。百姓遭灾,他多少也得跟着哥哥们去门努力赈济一番。
“我记得,当时整个洛州天火地裂、瘴气雾沼,与如今的情况颇为相似。只是彼时王都陌阡城受灾最重。而咱们洛州、乌恒两地还好,因此你我印象都不深。”
“但当时,你和卫留夷应该也出来赈济了,我同二哥在火祭塔附近还遇到你俩来着!”
“……”
他这么一说,李钩铃终于想起来了:“还真确有其事!”
只是当年那场天灾,持续几个月后便自行消散了。加之彼时天下战乱频发、群雄割据,这也不过是当时太多焦头烂额的事情之一罢了,谁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如今回想起来——其实当时的天象,也并不算……非常正常吧?”
李钩铃不禁抬头望向狰狞的天空。
她隐约记得,当时的天空也常是乌云密布、黑云压城,略有恐怖骇人的模样。当时她还跟卫留夷讨论过,说这天色看着很不吉利来着!
师远廖最近,跟邵、李两人颇为能玩到一起,听着二人所言眉头一皱:“咦,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记起多年前西凉有段日子,也有过此类异相。”
“是不是也是七年前啊……等我回去问问萝蕤,她天天记,肯定会对具体日子有所记载!”
言罢,二人齐齐望向拓跋星雨。
“拓跋弟弟,该不会当年,东泽也有过这等异象?”
七年前,拓跋星雨大约十二岁。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看向慕广寒:“城主哥哥,你当年同司祭哥哥大婚之后一起回拓跋族那次,我不是采药摔下山受伤了吗……那就是因为遇到雾瘴在山中迷路,然后又遇地裂,才从山头掉下去的!”
只是他当时以为,他是不小心倒霉。
结果,拓跋星雨这话一出,倒是给邵霄凌整迷惑了,“啊?啥啥,等一下!你刚才说,阿寒跟谁大婚?”
“什么司祭哥哥?他不是只同南越王顾苏枋成过婚么?阿寒!!!你这年纪轻轻的,还真挺丰富,到底结过几次啊?”
“……”
拓跋星雨娓娓道来,努力解释“大司祭就是南越王”,听得众人一愣一愣。随即,大家又重新沉浸讨论七年前的天相之事,无人觉察慕广寒沉默着。
天裂,瘴气、天火、丧尸……种种异
象,按月华古籍记载,这些皆是“灭世之兆”。
而越是临近灭世之日,这些征兆越会潮水涌现、逐渐频发。起初只在少量地区,之后,则会蔓延天下各地。
“……”
慕广寒不禁抬头,仰望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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