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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後跟著秦思意,尚且沒有換上校服的兩人穿得仿若一對雙胞胎兄弟,只能從極小的細節上能看出他們的差異。
鍾情把自己的行李堆到了床邊,轉身去替對方提箱子,恰好碰上了秦思意屈膝蹲下,倒顯得前者更像年齡稍長的一方。
這種角度的視線讓鍾情感到有些奇怪。
他說不上是為什麼,再仔細想想,或許是因為從未見過對方像此刻一樣清艷澄澈的眼神。
兩人之間的落差讓秦思意在抬頭的同時將目光斜成一個巨大的仰角,他就著這樣的姿勢盯了鍾情一陣,繼而看累了似的,將視線放平,短暫地在對方身前做了一瞬停留。
大抵是同樣覺得彆扭,秦思意不久便站起來走向了自己的書桌。
「原來短假回來也會有花。」鍾情搶先一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玫瑰。
他握著被修剪過的莖稈,將純白的花朵舉起,細細打量。
鑑賞藝術品似的,那雙眼裡盛著的不止對美麗事物的欣賞,還蘊含著苛刻且嚴格的審視。
「每次假期結束都會有,是延續很久的傳統了。」
「學校希望學生在返校時更多感受到的是和安定,而不是對學期的焦慮。」
秦思意說著,把自己的學習工具拿出來放好。
他在回身時無意瞥見了鍾情的眼睛,還是端詳似的凝著,落向的卻並不是先前那朵玫瑰,而是倏地發現了這件事的自己。
「怎麼了,我臉上沾到東西了嗎?」秦思意問。
鍾情沒有否認,兀自順著這句話抬起手,輕撫一般用指腹點了下對方的臉頰。
「嗯,現在沒有了。」
他將手放下,動作分外流暢地垂到腿側,甚至還裝模作樣捻了捻。
秦思意信以為真,再沒追問。
殊不知被鍾情掐在指尖的,除了空氣,便只餘下花瓣上尚未乾涸的露珠。
斯特蘭德的室內總是飄蕩著一種溫暖的,會讓人聯想到榛子巧克力派和木柴燃燒的氣息。
這樣的氛圍極易製造出令人懷戀的熟悉感,哪怕是對於鍾情來說。
他和秦思意閒聊了一陣。
很快,依稀的倦怠襲來,讓本就懶倚著的少年漸漸走入了夢境。
事實上,鍾情不好去定義這究竟算是一個貧乏的夢,又或印象過於深刻的回憶。
他回到了幾天前的夜裡,和秦思意一同被電話鈴聲吵醒。
後者睡眼惺忪地朝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伸出手,片刻之後卻端正了情態,認認真真挨著靠枕坐了起來。
「媽媽。」他聽見秦思意這樣稱呼到。
沒了印象里前幾次通話的歇斯底里,也不像鍾情在接觸時體會到的溫柔。
秦師蘊的聲音太輕,以至於最初就連秦思意都遲疑地多問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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