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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茈？」葉卿問道，「廁鬼不是鬼嗎？」

「只是一種叫法而已。」劉翊旻笑道，「海馬不也不是馬嗎？」

「好像……是這麼個理……」葉卿也笑起來，「那你說的那個……茈……是什麼樣的妖怪？」

「它會突然出現在廁所里，眼直直盯著人類，《紀聞》中就曾有記載過，聞見廁神無不立死，不過茈本身其實沒有攻擊能力，這種說法只是一種象徵，就是說人類遇見它，那個人必然會有凶事發生。」劉翊旻道，「就是不知道葉先生會遇見什麼凶事，又或者……已經遇到了。」

葉卿聞言一僵，隨即扯起一個僵硬的笑容來：「葉家鎮的事算不算？」

「算，不過你是在公司發生這件事，就……」劉翊旻皺起眉，「實話跟你說，我們公司其實不招一般人，除此之外……除非是什麼窮兇惡極的，不然我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那……我是不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那倒不用。」劉翊旻說著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你帶著這個，在公司里就沒人敢亂來。」

葉卿聞言下意識摸了一下心口的平安扣，點頭道：「那在外面的時候怎麼辦？要是沒用的話我……我躲到公司？」

「你要是還擔心的話，這個給你。」劉翊旻看他還是不太安心的樣子，朝葉卿手一攤，掌心便出現了一把鑰匙，「這是我家的鑰匙，這裡布了結界，進了門就是我的地盤了，沒我的允許什麼牛鬼蛇神都進不來的，以後碰上躲不掉的事就過來，你想躲多久都行。」

當時葉卿還以為劉翊旻只是開玩笑，卻不曾想這把鑰匙那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第8章

作為一個徹底的南方人，葉卿這麼多年是沒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裡見過雪的，可能偶爾會冷到有一兩片冰花飄下來的程度，但是大雪，他只有去北方旅遊的時候才能見到。

但是今年卻不一樣了，在年關將近，天氣大冷的時候，陽城下起了雪。

當時葉卿還在學校，下課後同學在跟他說話，就聽見外面有人喊了一句「下雪了」，然後一堆人就全涌了出去，還有直接衝到樓下去在下頭狂奔的。這種場面在南方應該說得上正常，尤其是對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來說，在故鄉看雪就跟面向西邊等太陽爬起來一樣稀奇。

所有人都覺得這次只是下個意思而已，很快就會沒有了，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到下午的時候雪居然變大了。常青的樹木被雪覆蓋，空氣裡帶著讓人陌生的寒氣，葉卿從寢室出去的時候都懵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銀裝素裹的陽城。

同時也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大雪帶來的冷，冷得他不自覺地發抖，只好將圍巾又圍了一圈。

「葉子。」室友黃擎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卿回頭就看他裹得跟頭熊似的跑了過來，「我要出去一趟，捎我一程唄？」

「行啊。」葉卿招了招手，兩人冒著飄下來的雪大步就往外沖，上車之後黃擎宇報了個地方，司機邱元應了一聲，發動車子之後卻發現車子不動了。

葉卿見狀問道：「怎麼了？壞了？」

邱元搖搖頭，嘟囔著「不應該啊」便下車去檢查了，看了一下沒發現問題便回來又試了一次，情況卻還是一樣，車子能發動，就是不能走，他嘆了口氣：「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安全起見還是打個電話讓人過來接您，我在這邊等人過來修理。」

葉卿搖搖頭：「等什麼啊，這個天氣你準備凍死在這嗎？」

「沒事。」邱元笑道，「這車就是不能走了，暖氣還是能用的，凍不著，一會人來了再下去吧。」

「但我今天有事要去公司啊……」

葉卿撓撓頭，有點苦惱，黃擎宇見狀笑道：「不然跟我一塊走出去打車唄？反正也不是很遠，順便還能一起感受一下雪天的快樂，畢竟這可是很稀有的。」

「唔……那行吧。」葉卿想了一下，還是妥協了，「走吧，邱元，有傘沒有？」

「有。」邱元拿了把摺疊傘遞給葉卿，「小少爺，這天氣還是別出去了吧，不然該生病了。」

「沒事沒事。」葉卿擺擺手，把傘塞到黃擎宇手裡，伸手要開車門的時候，邱元忽然叫了他一聲，他才又抽回手，「怎麼了？」

「貓。」邱元把放在副駕駛的背包提起來，遞給葉卿，「你不是交代我給帶上。」

因為劉翊旻的交代，所以葉卿交代邱元來學校接他的時候要記得帶上他的貓。

看了一眼外頭紛飛的雪花，葉卿猶豫起來，原本在背包里睡覺的貓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立刻掙紮起來。葉卿見狀有點無奈，只能伸手去把背包接過來背上，然後直接伸手去開門。

打開門的時候他被寒氣吹得抖了一下，對著黃擎宇嫌棄的語氣也被打顫的牙齒磕碎了不少，「你說你多瘟神，難得找我捎你一程車就壞了，我現在有理由懷疑這雪也是你搞的。」

黃擎宇也冷得直打牙花：「要是老子能招雪第一個就往你被窩裡使勁塞。」

兩人一來一往互懟著，慢慢往能打到車的方向走，這時黃擎宇餘光瞥到路邊有個人。

那人一頭白髮在頭頂挽了個簡單的髮髻才沒使餘下的部分拖在地上，但容貌卻非常年輕，身上穿著一條剪裁貼身的白色無袖長旗袍，上面還繡著幾枝鮮艷的紅梅，白色的皮草披搭在兩臂上，手上還拿著一把未打開的扇子，遠遠看過去和純白的雪地融為了一體，只有紅梅的刺繡顯眼非常，像一點點滴落在雪地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