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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块钱。”我眼睛都没眨,将价格缩了十倍。
“这也用不了多……”齐康说了一半话,又将剩下的一半话咽了下去。
我猜他是想说,这也用不了多久,平均下来还是不如牙膏便宜,但我只是催促他:“试一试。”
齐康拗不过我,含了一小口,过了一会儿才吐了出来,又用冷水漱了漱口,说:“好了,锅里还热着馒头,我去给你端过来。”
“去吧。”
我坐在炕沿,用勺子舀了一块鸡蛋羹,尝了尝,实话实说,味道比较一般,但还是继续吃了下去。
等这碗鸡蛋羹被我吃了一小半后,齐康也端着馒头、粥和咸菜进来了。
他把馒头和咸菜往我的方向推了推,自己却只喝粥,于是我反应过来,他只蒸了一碗鸡蛋羹,这是独属于我的“加餐”。
我没有与其他人分食的习惯,但没什么犹豫的,直接舀了鸡蛋羹,递到了他的嘴边,在他开口想拒绝前,说了个单字:“吃。”
齐康瞬间变得“听话”起来,低头吃了一口鸡蛋羹,我收回了勺子,自己舀了一口吃完,顺手将剩下的鸡蛋羹连同勺子都推到了他的面前,说:“剩下的你全吃完。”
“这……”
“这鸡蛋羹有些咸了,你吃了便是。”
齐康不再说话,低头慢吞吞地吃鸡蛋羹,我昨夜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还真有些饿,用筷子夹了个馒头,吃了两口,又觉得麻烦,索性弃了筷子,直接上手抓着吃。
这馒头我吃了大半,不经意间抬头,“抓”住了齐康正偷看我,等他现我“现”了,又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像是害怕,又像是害羞。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处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就格外愉悦。
我慢吞吞地吃完了剩下的馒头,耐着性子等他也吃过了早饭,喊住了起身想要收拾碗筷的他。
他这次倒是推了推,指着老旧窗户说:“这快到晌午了,这时候不合适。”
“的确不太合适。”我看了一眼悬挂在斑驳墙壁上的旧时钟,“但我想做,你不想么?”
齐康抿了几次嘴唇,我猜他很想说“不想”,但他最后还是沉默地顺从了我。
两个小时后,齐康跪坐在床沿边,帮我打领带。
他做得很是熟练,看来过去也没少帮前一任丈夫做这种事。
我的心中又泛起了那若有若无的膈应,我的手指便抬起了他的下巴,用拇指压过了他的嘴唇,似爱恋似亵玩。
他的脸泛起了些许红,我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起来有点可怜模样。
但最后他还是在我的视线下点了点头,竟是同意了。
我们收拾妥当,没过多久,我的司机便赶来了。
盘山的道路部分被冰雪覆盖,乡间的小路也有些坎坷,他特地开了辆越野车过来,车辆停在我们的院落前,周围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在指指点点、低声交谈,不知道是在讨论车辆、讨论我、讨论齐康还是在讨论我们昨日的婚事。
我昨日已经婉拒了一些人送别的“好意”,多年未曾归来,加上我父母生前遇到的那些事,也让我没有多少同他人攀谈的兴趣。
但齐康却不是这样的性子,倘若不是被我捏着手腕,恐怕他会逐个人交谈一番,甚至哭上几回。
我忍耐了他和六七个人说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套话后,目光移向了我的司机王朋。
王朋也是个机灵人,上前一步就公事公办地对我们说:“现在的路况不太好,先生、夫人,我们要早点出,再迟一些,就要赶夜路了。”
齐康听了这话,也没有了继续攀谈的心情,结束了对话后,对我说:“我们快上车吧,别让人再等着了。”
“好。”
我揽着齐康的肩膀,向车辆的方向走去,不过十几步路,却又出了幺蛾子。
我听见了一个半大小子的声音,他呼哧带喘地远远地喊着:“爸,你别抛下我,我知道错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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