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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营抿了抿唇,道:“您身上代言也很多,估计不少俱乐部会拍,你看有什么最想去的,我和那边沟通一下……”
“我哪也不去。”许迟垂下眼,熄灭的手机从掌中滑落掉,他伸手想去接,但一向引以为傲的反应度却好像挂机了,让手机屏幕在地上硬生生地磕坏一个角。
“不好意思……能帮我和管理层商量一下吗?我出全额买下我自己的合同。”
许迟轻声说:“我就想留在这里,钱不够没关系,我可以不要任何奖金和工资,还能接更多的代言。”
“求你了,能帮我去和他们谈一下吗?我现在……不太想说话。”
运营愣了一下,慌慌张张地应下来跑走了。
许迟缓缓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然后机械般地解锁,退出了热搜页面。
于是在后台一直播放着的,余暮的直播录屏就主动跳了出来。那个人温润好听的声音正带着点笑意说:“今天想看我玩什么……?”
许迟眼前一阵恍惚,腿软得差一点连跪都跪不住。他想今天天气为什么这么闷?连呼吸都困难。
他梦游似的按下了删除键,不仅是这个视频,而是这个被他单独划分出来的相册里,一切录屏,照片还有聊天记录的截图。
全部全选,然后删除。
做完这一切,许迟轻轻地用手盖住脸,狠狠眨了眨已经通红的,却流不出眼泪的眼睛。
原来人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也会哭都哭不出来。
“sou1……干什么?”被他拖出来的曾达显然有些心虚,嘴上声音有些大地嚷嚷着,可是却不住地回头往里看训练室里的余暮有没有追出来。
许迟把他推到楼道角落里,抱起双臂冷冷地问:“你有没有欺负过so1ace,有没有……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他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又是想要听到一个什么答案。
那绝望的一天始终是他的梦魇,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那个余暮一言不离开的身影。
忘不掉,一点都忘不掉。
要是只有单纯的恨就好了,可是还有思念,还有疑惑,还有担心和愤怒。
而曾达一拍大腿,觉得自己好像和许迟是一边的,连忙哭天喊地申冤:“天?我哪里欺负他……我们都是合作关系好不好?那些年没有我去管理层那里说好话,哪里来的T?”
“什么意思?”许迟逼近两步:“把话说清楚点。”
“T看起来工资进账多,其实都是用去……咳咳,你不知道,就连当时余暮的工资都没什么,要是不跑商务,赛训组都请不起。”
“他不是一直都拿的顶薪吗?”许迟轻声问。
“问题是只给他工资啊……原本请的选手都是随便凑上来的次级,本来就欠了俱乐部钱,工资不用。结果他全裁了,请你们过来打比赛,工资就让他咯。”
曾达看许迟沉下来的脸色,连忙举手誓:“后来就正常了,后来拿了冠军之后管理层投资变多了,余暮一直都一个人把握商务代言话语权,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一直都……?”许迟喃喃道:“可是后来商务基本都是我在处理啊?”
“嗯?不是他打你去干活拿钱吗?”曾达疑惑道:“他一直是这么对管理层说的。”
见许迟不信,曾达生怕现在余暮来和他算账,只想拉拢一个队友,一秃噜皮什么都说了。
“还有,你知道后来管理层觉得电竞还是不如别的赚钱,就想把整个队低价卖掉。但是余暮不啊,他偏偏要把你往高了挂,引所有人都来拍,自己拿了一半钱直接溜之大吉,把烂摊子留给我们。”
“没办法,你看后来俱乐部不还是勉强在运营吗?你们可过了段苦日子吧,你还没工资呢!”
曾达用极其有煽动力的语气这么说着,还拍拍胸脯保证:“我绝对没骗你,我远房表哥就是干这个的,我们都姓曾,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许迟没再听他胡扯,后退两步,脊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整个队都被低价卖掉,一定是卖给不负责任的次级联赛队伍,连升到联赛名额都买不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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