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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留住鄒渚清的無拘無束,自由隨性,他想要留住鄒渚清的夏天,他想要數十年後某個清晨,睜眼後看到的依然是鄒渚清的臉。
看著側倚在長椅上睡著的人,周弒青放輕了聲音,走向長廊盡頭的樓梯間。
昏暗的燈光下,他按亮了手機。
「林醫生,我想見一下您。」方裘無兒無女,遺囑里只提及了鄒渚清和夏凱師兄弟。
他將全部的遺產留給兩人,叫他們依照遺囑建立基金會,用他攢了一輩子的錢,資助有夢想有才華的影視人。
鄒渚清從劇組裡退出來,夏凱將《不要說》的後期收尾工作全盤交給了編劇和副導。兩個人一門心思做基金會,仿佛只要把全部精力用在這件事上,就能忘卻傷痛。
鄒渚清整日和律師協商,周弒青更了解商業投資,於是也陪著他處理各種問題。
他們久違的一直呆在一起。
爭執有,但更多時候是互相陪伴。
有次他們談論到深夜,夏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周弒青翻看著和律師敲定好的協議,鄒渚清則靠在窗邊向外看。
「你知道嗎?律師敲定完最終版本,我盯著看了好久。」
周弒青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抬眼看他。
鄒渚清的輪廓被月光暈染的模糊柔和,他看向遠方的眼裡,有什麼東西凝結著。
「老師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電影。我看著他留下的那些話,忽然就有點明白你了。」
薪火相傳,代代不息,落紅有情。
周弒青的眼神柔下來:「我沒有方導那麼偉大。」
他並不無私。
他所謂的春泥下,是對迷茫的逃避。
可鄒渚清搖搖頭,那樣肯定:「你們都是很好很好的電影人。」
周弒青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上前,與鄒渚清並肩站著,看向窗外。
冬夜沒有繁星。
周弒青側著頭,輕聲問身邊的人:「方導的葬禮,打算怎麼辦?」
鄒渚清呼出口氣,看著它在空中凝結成水霧。
「我和夏凱商量了。我們按照老師說的,一切從簡。」
周弒青點點頭。
猶豫片刻,他還是開了口:「方導的葬禮,我父母會出席。」
鄒渚清靠近他,拉住了他垂在身側的一隻手:「這對伯父伯母來說也不容易。」
周弒青的父親與方裘是好友。正是因為這樣,周弒青才得以飾演《狂放》。朋友離世,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周弒青回握住鄒渚清,扭頭看進他眼裡。
「小清,我想讓你見見他們。」
鄒渚清愣住了。
周弒青接著道:「你之前說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就隨便我帶你去哪裡。我想帶你去英國看看。」
父母,曾生活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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