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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斟酌字句接話:「姑娘雖為女兒身,膽識卻一點兒不輸男子。像奴才就不中用,半截身子埋黃土裡的人連韁繩都攥不穩當,當真白活這些年了。」
杜闕牽了牽唇角,又摸了幾下踏雪,才道:「回去吧。」
福安應聲,剛轉過身,卻見元月靜悄悄站在前頭,手裡握著一根馬鞭。
不及福安開口,元月迎面過來:「福大哥,你們在這兒作甚?」
「是我要管家帶我過來的。」杜闕搶先道。
福安只好笑著點點頭:「夫人說姑娘睡著,便讓老奴帶殿下隨便轉轉。」
元月的目光在杜闕的臉上稍作停留,而後道:「那還得麻煩福大哥再把殿下送回去,我好久沒騎馬,正好今兒難得回來,出去轉一遭就回來。告訴爹娘不必等我用膳。」
末了,越過二人,打開關著踏雪的小門,親昵地撫順踏雪的鬃毛,牽馬出來。
杜闕長身鶴立,臉色冷寂,福安隱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秉著忠心為主的原則,福安出言打斷元月上馬的動作:「姑娘用完午膳再去也不遲。」
迎著元月不解的目光,福安繼續說:「您跟殿下百忙之中抽空回來一趟,老爺、夫人提前兩三天便安排這頓飯了,您不在老爺、夫人怕是要傷心許久。另外老奴聽聞殿下的馬術高,不妨等膳後姑娘和殿下一同御馬去外頭逛逛?」
福安求助性的眼神留戀在杜闕身上留戀,杜闕有所察覺,想了想,道:「也好。」
福安乃府里的老人了,自小看著元月長大,元月不好駁他的面子,聲音不大不小應了句:「也罷。」
她靠近杜闕,話鋒一轉:「只是殿下病體未愈,騎馬顛簸,確定沒問題?」
「無礙,阿月不必掛心。」
「……那殿下待會打算挑那匹馬兒去?」
杜闕望向踏雪隔壁的紅馬:「就它吧。」
福安聞之色變,那馬叫寒梅,是公孫冀生前騎過的,姑娘寶貴得很,特意挨著踏雪飼養,沒出閣前,不顧老爺多番訓斥,定要親自照看,餵草料、順毛……樣樣不落,一天下來,灰頭土臉的。
出閣前一晚,巴巴地跑去馬廄和寒梅依依惜別,夫人心疼得緊,口口聲聲保證一定替她照管好寒梅,要她放心去,這才罷休。
果不其然,元月笑意全無,聲音冷到極點:「你故意的,對吧。」
整個馬廄數十匹馬,偏偏挑中寒梅,放到往常或可視作巧合,可昨夜他們剛為公孫冀大吵一架,今日便看中了公孫冀慣騎的馬,很難不懷疑他的意圖。
福安心驚肉跳的,只得硬著頭皮勸和:「姑娘,您先消消氣。殿下,您也別上火,姑娘不是——」
「福大哥,你不必為我開脫。」元月叫停福安,抱臂胸前,「馬兒名喚寒梅,性剛難馴,尤不喜外人觸碰,你當真選定它了?」
杜闕道:「剛巧我也偏愛梅花,倒是一樁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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