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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公主在后院亭中安歇,苑瑢等在旁服侍,澈儿向苑瑢道明来意。
苑瑢正要叫醒初云公主,初云公主却已慢慢睁眼,早已经听到澈儿的回话,皱眉问道:“她来干什么?”
澈儿低头支吾:“不知道。”
初云公主正要怒,她来做什么。
苑瑢道:“公主,还是先让七公主进来罢,七公主少来咱们宫里,心许是有什么事情呢。”
初云公主点头:“好罢,我乏得很,你去将她请进来罢。”
澈儿赶紧领命,片刻,初云公主正要入睡,竹帘被挑开,安成如画般美丽的身影走进来,初云公主惊讶万分,心尤恨之:“这丫头越长越美,真是要命。”
安成进亭就闻到沉香的味道,见几个美貌小宫婢匍匐在地上,只有苑瑢等在旁站着服侍,初云公主歪坐在软榻上,神情倦怠,上前见礼:“四皇姐,可是歇着了吗?”
初云公主没有回答,直接问:“皇妹可是甚少来我宫里,今日屈驾前来,有何见教,请坐。”
安成依言坐下,笑道:“四皇姐这话说笑了,皇妹最近身体微恙,不得来见驾皇姐,心中甚是想念姐姐,要说到见教,也该皇姐教导皇妹,哪有皇妹向皇姐见教的道理。”
初云公主未接话,不过虚言客套几句,瞥见兰屏手中的画轴。
安成顺势站起,将画轴双手递给初云公主:“这是世子哥哥让安成代为转交给四皇姐的,请皇姐收下。”
初云公主从榻上坐起,惊喜道:“是,贤世子吗?”
安成点头。
初云公主双手接过画轴,眼含笑意,温柔湛湛,其情可怜。
安成出声道:“四皇姐,近来瘦了。”
初云公主一怔,继而问身边的宫婢,宫婢无人应答,只有苑瑢道:“公主虽然消瘦了,不过咱们宋人以瘦为美,越显得公主国色天姿了。”
初云公主觉得奇怪,问安成:“奇怪,世子为什么托你带来?”
安成:“不过是出宫找世子哥哥诊病时,他忙别的事,近日不得进宫,才托安成转交皇姐的。”
初云公主眉起波澜,闻言不悦:“你们经常见面吗?”
安成:“也不是经常,可能世子哥哥怕皇姐等这幅画等得太久罢,才让安成转交的。”
初云公主闻言一笑,颇喜:“是吗?”
安成:“四皇姐,近日还去翰林院学画吗?”
初云公主摇头:“不去了,没意思,也见不到想看见的人。”
安成没问下去,坐了一会子,也找不到话来说,便借故出来了。
初云公主怀抱那画轴掩盖不住的喜悦,以及对自己难得的不剑拔弩张,和颜悦色,有些错愕,却也说不出原因,不是说四皇姐是和潘家的公子在说亲,却不知道是潘家的那位公子呢,似乎很小的时候见过呢。
贤在离开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自己让他生气了吧,贤哥哥虽未有不悦,但似乎不赞成自己收留那女子呢,贤的担忧安成并非不清楚,但那个女子在贤哥哥身边才是危险至极,何况还有他身边一向似乎温柔娴静的婢女。
安成从未听贤说起过他在高丽王宫的事,而大宋朝廷所了解的贤不过是高丽王子,是来宋外交的异国尊贵使节,从崔昊天的身份以及之前高丽行馆贤遇刺之事已然嗅出一丝危险的味道,双眼红肿,突然问自己:“近日是怎么了,老是因为贤哥哥哭,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想起与那辽人的约定,想到与贤分别不过片刻,心中已然想念、慌乱:“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一想到贤哥哥,心就跳个不停,是担心他吗?”
耶律斜轸思念安成,却只能看画以解相思,尽管这画上的是她的母亲,但那美丽清傲的少女,住在遥远的宫殿里,自己想见却见不到。
夜半时分,清风照面,看着屋内的案灯,橘红色的灯笼,慢慢地显现出少女像秋水般温柔的眼睛,红唇翠羽如画中人般的美丽容颜,耶律斜轸伸出手去触碰,被烛火灼了手指,心中莫名难以忍耐。
一抬头,萧挞揽正盯着自己,手里托着一件青白袍子:“将军的袍子袖子怎么破了。”
耶律斜轸瞥眼望去,想起当日帮安成包扎伤口,她的慌乱和挣扎,嘴角一寒:“破了就扔了。”
萧挞揽没说话,低声问:“将军,要让安成公主见那人吗?”
耶律斜轸点头。
萧挞揽说出自己的疑虑:“公主会相信,这人是我们找到的吗?”
耶律斜轸:“你还有另外的事情做,那个人,让他多活了这几日,也该够了。”
“属下领命。”萧挞揽以膝跪地,领命,一时无话。
其实在西门牧雪离开前,曾想过,祁晋的身份特殊,大王会不会迟些取他性命,但显然没有。来到大宋,大王并未有轻举妄动,但在某些方面的变化显而易见,比如,他时常会盯着从安成公主那里强讨来的画,那美丽绝伦的公主,成为了他的心上人,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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