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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他。」常寧冷聲道。
劉直再次揮手,示意繼續往前。
藺啟一路追隨。
馬車在午門外的下馬石前停下。
張循矩帶人抬著轎子在此等候多時了,見常寧下馬車,忙迎上來見禮問安。又瞥見藺啟也在,忙躬身見禮:「駙馬爺,過年好。」
藺啟拽著韁繩,微微頷,翻身下馬,把韁繩交到張循矩手裡,走到常寧面前。
常寧淡淡掃他一眼,「駙馬先回去罷。我回宮住幾天。」
藺啟深深地看常寧一眼,低沉道:「好。常寧,你哪天回去,告訴為夫一聲,為夫來接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常寧垂眸,轉身上了轎子。
藺啟眼睜睜看著常寧上了轎子,帘子被放下來,遮擋住了她的臉,他眸光黑沉沉的,瞧不出一絲情緒。
張循矩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跳,瞧這情形,公主是和駙馬鬧彆扭了呀。
張循矩小心地覷了一眼藺啟的神色,用一種安撫的語氣道:「駙馬爺,您別擔心,九公主回宮,住上幾天,回來就什麼都好了。」
藺啟怔怔地點了一下頭,從張循矩手裡接過韁繩,目送著轎子離開。
午門打開又關上,轎子抬入黑洞洞的午門,再也看不見。
藺啟在午門前立了不知道多久,刺骨的寒風吹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空曠寂寥的街道,只余藺啟一人在縱馬疾馳,明明滅滅的光影照在他刀削斧鑿般的俊美輪廓上。
他似暗夜裡無家可歸的一匹孤狼。
回到寧院,長東見只有三爺一人回來,便明白了一切,什麼也沒多問,默默地讓小廚房給三爺熬了一鍋薑湯,燒了熱湯給他泡澡。
藺啟白天喝了酒,睡了一覺,起來怕自己身上味道不好,已經從頭到腳仔細清理過一次。
喝了薑湯,泡完熱水澡,藺啟在外書房躺下睡覺。
一番折騰,此時已經過了子時,早已是年的第一天了。
藺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卻遲遲未能入眠。
輾轉反側到了四更天,藺啟從床上坐起身,披了外衣,往後院走去。
推開堂屋的門,亮起燈,發現母親陳氏送來的糖油粑粑早已變得冷硬不堪,擺放得整整齊齊,顯然常寧一個都沒吃。
藺啟用筷子戳了一個,往嘴裡塞,吃了一個又一個,吃得一側的腮幫子鼓起來,墨黑晶亮的眸子氤氳出一層晶瑩的水色。
他繼續往胃裡填又冷又硬的糖油粑粑,直到受不住,喉嚨發出一聲乾嘔,才作罷。
他去浴房洗漱一番,這才在拔步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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