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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津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將一同帶來的湯藥和蜜餞放到床邊，道：「殿下，可以喝藥了。」

一看到這難以下咽的湯藥，梁霄就不由得煩躁地皺了皺眉頭，自從五年前答應了仇津之後，他每天都很實在很守諾地喝完了湯藥，真的就跟上刑一樣。

「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你，直接把你綁起來，讓你想跑都跑不了，何必每天都得被你按著喝藥？」梁霄氣急敗壞道。

「如果殿下能對自己的身體愛惜些，屬下也不用這般操心了。」仇津將湯藥遞給梁霄，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道，「殿下已經長大了，就不要總鬧小孩子脾氣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梁霄輕嘖一聲，接過碗，悶聲悶氣說道：「喝再多藥有什麼用，身體不也沒見好。」

這五年，梁霄也算是體會到了作為一個病秧子的痛苦。雖說沒有得過危及生命的大病，但一不小心著涼就容易得風寒，走得一急就眼前發黑，不能跑不能跳等等，也算是一種折磨了。

看著梁霄滿臉痛苦地將湯藥喝完，仇津才一如往常的將蜜餞遞過去，讓梁霄祛除口中的苦味。

「養病本就是要慢慢調理的，可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仇津一邊將碗碟放到桌上，一邊說著。

望著仇津的動作，梁霄眼裡忽然水波蕩漾，說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阿津，我聽父皇說，過幾日宮裡要辦個賞花宴。」梁霄凝眸觀察著仇津的神色，一邊試探道，「到時候會宴請一些大臣的家眷，父皇說我也要參加，還讓我注意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仇津望向梁霄，有些意外地問：「陛下難道是有意為殿下賜婚？這麼突然？」

「父皇的想法也不難理解。我也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了，特別是今年，父皇大概是想為我沖沖喜吧……」梁霄故意露出個苦澀又勉強的笑，繼續道，「另外，若是我沒有熬過去，也可以留下個血脈。這應該也是父皇的一個考慮吧……」

梁霄這副不甘被命運控制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讓仇津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時隔五年，仇津又一次在梁霄口中聽到了關於他的宿命之說。

而那所謂的鬼門關，恰恰就在今年。

其實自梁霄的及冠禮之日起，仇津的心裡就已經籠罩著一層烏雲了。

他不曾在梁霄面前提及，只是越發小心仔細地照顧著梁霄的身體，並在心中暗暗希望一切都能安然無恙地度過。

但現在當梁霄又親口提起這件事時候，仇津發現他心中的不安不單單是因為擔心梁霄的身體。

另一部分，他不得不承認是因為聽到梁霄即將成親的消息。

他明明剛理清思緒，怎麼現在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不虞和煩躁就節節攀升了呢？

「那殿下是怎麼想的？」仇津試探性地問，內心隱隱有一絲期待，期待梁霄會有和崇宗帝不同的想法。

「阿津，世人都說愛情有多美多好，可我都沒有體驗過，未免有些遺憾。我想，就算我熬不過去，但若是嘗過了情愛的滋味，也算沒有白來這人間一趟了。」梁霄注視著仇津，說得一臉真誠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