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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觀很小,是一個四方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口三人高的丹爐,靠牆有一排黑瓦白牆的單層房子。
紙糊著的窗扇里隱隱透出燭光。
張辭水提起萬分警惕,視線掃過院內每一處角落,他覺得,這家道觀有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宣珩允在亮著光的屋門前站定,門口掛著的畫有八卦圖的青灰色門帘被掀開,走出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
老者頭髮皆白,卻面無根須。
「敢問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張辭水一手握緊斬風刃銅質刀柄,向前邁出數步,「敢問道觀可有一位天辰道長,我家公子有事請教。」
「貧道便是。」
一陣風過,捲起地上松針揚揚灑灑。
「要變天了,二位公子裡邊請。」天辰道長聲音乾澀,但聲調始終平和,未有敵意,他掀開青灰色門帘,展臂邀人。
張辭水半邊身子擋在宣珩允身前,提防之態明顯。
「多謝道長。」宣珩允謙和致謝,示意張辭水無妨,張辭水斂眸退開,跟在宣珩允之後進屋。
屋裡供奉著三清祖師的畫像,泛黃的畫軸下,一張落漆的長條平角案靠牆擺放,岸上放著兩盤果子,果子上落著幾許香灰,那個雙環小香爐里,尚有三支未燃盡的香,正升起三縷青煙。
「二位不像香客,有事不妨直言。」天辰道長端出兩盞清水。
宣珩允接過一杯,「勞煩道長。不瞞前輩,晚生前來,是為求醫問診。」
天辰道長笑著搖頭,「貧道不懂醫術,只會煉丹。」
張辭水捏著棕紅陶瓷杯,左右張望一圈,未瞧出異樣。
被拒絕,宣珩允維持淡笑,但他的心正被烈火熱油烹著,他不希望再從任何人的嘴裡聽到「治不了」三個字,怎麼能治不了呢?他必須能治。
「敢問道長,血癆之症可有解?」他用溫潤的眼神看著天辰道長,他在給這個老道士活命的機會。
姚遠不會突然送來空穴來風的消息。
天辰道長只笑不語,慢慢搖頭。
漆黑如墨的桃花眸底驟然一縮,他斂去笑意,沉靜凝視著他的眼眸。
昏黃的屋子裡突然顯得逼仄,空氣黏稠壓抑。
「在貧道眼中,並無血癆之症。」天辰道長不疾不徐開口,「有的只是水脈逆行衝撞心脈,以致心脈受阻生出血毒。」
「依道長之意,此症當如何?」宣珩允被攥起的心稍稍得到喘息。
「以毒攻毒。」
第43章43、43
「以毒,攻毒。」宣珩允漆瞳縮了縮,低低重複一遍。
張辭水的手指緊緊扣住刀柄,骨節繃得發白,習武之人不懼交手,然碰到陰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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