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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中盯着王大卫,似乎要用目光把王大卫射穿,可惜他不是镭射眼,王大卫毫无伤。
过了一阵,李师中笑了,朗声道“因为,老夫舍不得。”
“哈哈......我喜欢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老夫就开诚布公了。老夫想知道,王公子不远万里而来,到底想要什么?”
“这可不能说。”汝瓷、钧瓷,你也没有吧!
“确是老夫交浅言深。不过老夫生性执拗,既然牧民一方,不可错失人才,王公子可愿为大宋效力?”
“我被举荐过,两次,都拒了。你没听说过吗?”
“章子厚锱铢必较,心怀叵测。”
“呵呵,老李你也未必能比他强多少。”
“老夫虽远在边地,于汴梁,亦有强援。”
“只怕他们连自己的位子都朝不保夕吧!”
“难道王子纯就强过老夫?”
王韶还真就比你强,人家会养儿子,养出来的混蛋......算了,不说这些了。于是王大卫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师中双目微夹,思索片刻“王公子学问高深,洛阳一战成名,邵尧夫闭关至今。
听闻公子只收了几个记名弟子,想来是因为他们......资质平庸。老夫虽才浅位卑,但与多家名门常有往来,知道这些人家有不少年轻才俊。
老夫愿修书几封,推荐他们拜入公子门下......”
“别,你可别!我这门学问讲究个缘分,谁愿意学都可以。只是最好在家自学,莫要来烦我。”
李师中闭目思索。良久,道“王公子洒脱不羁,让人羡慕。只是,王子纯擅刀兵、喜征伐,公子追随他,虽可一展所学,但是纵情自娱之后,留下满地疮痍,又于心何忍?”
“我若伤害了谁,请他来找我便是。”找了我也没说一定会赔。
李师中脸露怒气,终于不再假装员外,恢复了经略使的模样“老夫代天牧民,断不容辖区之内有此事生。”
“你也说自己是代天牧民。但是现在天不怒、民不怨,你急吼吼地要干什么啊?”
“你......”李师中脸色不停变换。他的“天”是个什么态度,还真说不准,大概率不怎么看好他。
但是还有“民”可以拿来力“战事起,百姓流离失所,数代积蓄毁于一旦......听闻公子先祖也是因战祸远走海外,而今公子归来,何故如此?”
战争与和平的辩证关系王大卫也懂不少,要讲能一直讲到天亮。
不过,他不打算跟李师中讲理,因为他不认为李师中会愿意跟他讲这个。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于是王大卫打算玩个小技巧恶心一下李师中“也许百姓们不这么看呢!没准他们觉得一次战争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百姓们到底怎么想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不如这样,在秦凤路举办一次公投吧!让老百姓投票,看支持你的人多,还是支持王机宜的人多。怎么样?”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公投”这个川越词,但李师中还是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这主意听着确实冠冕堂皇,但是显然肯定不是一个好主意。真要这个么干了,他还是秦凤路扛把子吗?
李师中“百姓愚昧,尚未教化......”
“那你就去教化啊!这不正是你这个经略使应该做的事情吗?李经略这些年修了几所学校?教化了几人?在我们川越国,有段时间,凡是衙门修得比学校好的,当官的一律砍头,把衙门直接改成学校。”
李师中目瞪口呆。
王大卫继续忽悠“你是不是怕老百姓教化了之后,都聪明了,不好管?放心,不管老百姓多聪明,总是可以从老百姓中挑出几个更聪明的来做官,一样管。”
李师中哑口无言。
王大卫“当然,像你这样的老派官员就只能回家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好好搞教育的吧?”
李师中依旧沉默,王大卫也不再继续“欺负”这个老头儿。
过了许久,李师中摇摇头“果真如此,老夫现在信了。可叹又做了一次刻舟求剑的楚人,真是老了。
不过老夫受人所托,最后还有一言转告公子之学不下邵尧夫。邵公以史为鉴,可知上下数千年兴衰。今因公子之故,邵公闭关,世人难见。请公子闲暇之余,推测前后三十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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