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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陽不熟悉鄒飛揚，但覺得眼熟且見過，爸爸好像和這個人談過事，每次都關起門來神神秘秘的，她掛起得體大方的微笑：「您好。」

林樂然居然口齒清楚的介紹道：「這位是邊海自然資源局辦公室主任鄒飛揚，鄒科。」

李陽陽心中大驚，他怎麼認識？

但是不敢表現出來，禮貌客氣地伸出手來：「鄒科您好，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呀？」

鄒飛揚不理她，只緊盯著林樂然，低聲，但是厲聲：「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不知道。」林樂然乖巧地回答，點名道姓地解釋，「是泰陽地產董事長李營先生的千金李陽陽小姐要我陪她來的。」

鄒飛揚面色陰沉：「李小姐，麻煩您略離席一會兒，我有事和您談。」他強調說，「單獨。」

林樂然恰到好處地抽開被李陽陽抱住的胳膊，安保也不動聲色的聚攏過來，他摘下手上的腕錶塞進李陽陽手裡，在對方茫然錯愕的表情中淡淡笑了一下，對上鄒飛揚嫌惡的眼神，垂下眉眼低聲說：「我這就走，自己走。」

鄒飛揚打量他兩眼：「你事先真不知情嗎，你不知道他在？」

「我不知道。」林樂然誠懇地說，微微弓身，很是低眉順眼，「請他不要生氣。」

「嗯。」鄒飛揚這才把視線放在李陽陽身上，「李小姐，請。」

林樂然在安保若即若離的跟隨下出了門，領帶打得緊，他覺得難受，拉鬆了一些，垂眸之間看見遠處剛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他匆忙地躲進陰影里。

蘇言下了車，繞到另一側替陳墨然開門，她穿著剛剛拿到的旗袍，莫名的有一些緊張，覺得自己有點像灰堆里撿豆子的灰姑娘，一直勤勤懇懇努力工作，突然得到機會和水晶鞋，要踩上紅毯和台階，進入金碧輝煌的大殿——但是這樣說來，總不能說蘇言是她的仙女教母吧，她為自己的奇怪想像感到好笑，這一抹笑意掛在微微翹起的嘴角上。

林樂然從角落的縫隙中看著陳墨然，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跟著微笑起來。

陳墨然挽上蘇言的手臂，輕輕捏著身側的裙擺，提高一點，露著筆直的小腿，連著曲線優美的腳踝，收在珍珠白的鞋面，瑩白一體，更顯得比例修長，襯上水青色的旗袍，像一柄半開的馬蹄蓮，和蘇言的淺灰色西裝很相配。

他看著他們走進去，門口的工作人員彎腰鞠躬，為他們指引方向。

他剛剛才被那個地方趕出來，林樂然想起瞿鷹嘲諷又鋒利的話語，心臟悲哀地刺痛起來。

就你這樣，也配和蘇言爭？

他捂住胸口。

李陽陽滿頭霧水地被鄒科長帶進隔間，發現這裡非常小，茶桌前只坐著一個派頭很足的中年人，旁邊站著李營，李陽陽叫：「爸爸！」

李營兇狠地瞪她一眼，她有點害怕，閉上嘴，爸爸怎麼會來呢？她猜不到，是爸爸說要開會不能來，才讓她代替，出什麼事了嗎？爸爸為什麼趕來了？

李營是被鄒飛揚一個電話叫過來的，他本想推脫，沒想到女兒觸了鄢識峰的大霉頭，只好立刻趕過來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