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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也奇怪,與汪合夫妻不睦多年的燕平郡主,竟然無論如何也不肯流掉這個孩子。
「還真是夫妻情深啊。」王寶福感嘆一聲,「燕平郡主被接回長公主府後,就開始絕食,不肯就範,無論長公主殿下如何勸說,也非要保下這個孩子。」
周顯回頭瞥了王寶福一眼,言下之意很明顯: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王寶福橘皮似的老臉堆起笑容,嘿嘿笑道:「殿下,這還不是因為……」因為您一直在關注此事啊。
周顯沒有再說話,他越過鎮國公府的高牆,遠遠望向了北方天際。
凜冽的寒風從遙遠的北方天際席捲而來,周顯拍了拍衣袖,卻發現袖口無意間沾上了一片骨里紅的花瓣。
他輕輕拈了起來。花瓣上依舊殘留著紅梅淡淡的幽香,香味並不濃,與它艷烈的硃砂紅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周顯抬起頭,目光停留在北方黯淡深沉的天空之上。
他仿佛從這一片跨越萬里的風中,嗅到了一縷屬於她髮絲之上的淡香。
……
「撲通」!
一個人被狠狠地摜在地上,手腳並用向後退去,直到退到了牆角,才開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起來。
「高將軍,別來無恙啊。」戚玉霜的話幾乎是咬在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楊陵站在她身邊,目光狠狠地瞪著眼前縮成一團,不斷發抖的男人。
盧辭「蒼啷」一聲拔出佩劍,雪亮的箭尖直接指著高慶的咽喉,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血色。
高慶恐懼地尖叫了一聲,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著。
「文藻。」戚玉霜喚了盧辭一聲,「回來。」
盧辭冷冷地瞪視了高慶一眼,最終還是聽從了戚玉霜的命令,一步步緩緩向後退回,直到站回到戚玉霜的身側。
戚玉霜看著高慶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七年不見,高慶的氣質已經與當年大相逕庭,如果不是五官變化不大,甚至無法將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當年高慶作為高貴妃之侄、國舅高良之子,被天奉帝派來空降到北疆,可謂是目中無人,極為自負。也許從那時起,天奉帝壓制將門的心思,就已經初露端倪了,只可惜,天奉帝第一個擇出的人選,並不好。
高貴妃的母家雖然也是開國將門,但早已衰落,家中根本沒有可靠之人。國舅高良也不過依靠阿諛逢迎,才被天奉帝強行提拔到侍郎之職。但在朝為官,與在外為將,豈能相提並論?
高良雖然在高貴妃得寵之後,就有意培養兒子繼承祖業,苦學兵法,高慶也確實如他所願,在兵法有所小成。但戚玉霜在第一次聽到他指點戰場之時,心中就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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