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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陈霞到镇（第2页）

说着，在两个杯子里都斟满了啤酒，她斟酒的时候，“杯壁下流”这一套玩得很溜，瞬间两个杯子都斟满了酒，还不带泡沫的。

“来，我们干一个。”老板娘将其中一杯啤酒递给萧云，另外一杯自己拿起来，跟萧云响亮地碰了一个杯。萧云瞬间感觉到这家小面馆，也有了些许的温度，他说：“干了。”

两人都将满满一杯啤酒，给整了下去。老板娘又给萧云斟满了啤酒，说：“这一瓶是我送你的，另外一瓶，你自己买单。”

萧云笑着道：“谢谢老板娘了。”老板娘又道：“小伙子，我经常见你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你也常来我这店里吃面。以前都没见你喝酒，我想你应该还是个毛头小子，也就没跟你说话。今天见你喝酒，看来也是个爷们了，我才过来跟你聊一句。你在镇上哪里干活？”

萧云在这街上住了这许多年，但长期在安监站这种边缘的办公室工作，萧云一直很郁闷，也就没有跟镇民认识的欲望。当一个人不顺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缩小活动范围。

今天，萧云喝了几口酒，心情也放开了，答道：“我就在镇政府工作。”老板娘有些惊讶，道：“原来是国家干部啊，工作很不错嘛！”镇上这些开小店的女人，对镇干部天然就有种敬畏，她笑着说：“今天认识了，以后到镇政府办事，就方便多了。”萧云笑笑说：“以后有什么事，是可以找我的。”

老板娘道：“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萧云也不隐瞒，告诉了她。

喝了啤酒，吃了晚饭，萧云要付钱的时候，老板娘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了：“今天，这顿饭我一定要请。你可是我在镇政府认识的唯一一个镇干部！以后咱们普通老百姓，可要你帮助罩着呢。”

萧云心想，老百姓把干部想得太有能耐了，很多时候，一个小干部连自己都罩不住，更别说别人了。可是老板娘执意不肯收饭钱，他也没有办法，想想这顿饭最多也就是十几块钱，萧云说：“下次我来，你一定要收钱，否则我不来了。”老板娘道：“下次你来，要付钱，我一定不拦着你。”

喝了一瓶多啤酒的萧云，回到老宿舍里，洗漱后，躺在床上翻翻闲书，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陈霞果然到了。她是由她父亲陈光明的专车送来的，还让司机从后备箱里搬了五六盆绿植出来，有绿萝、红掌和吊兰。

下班时间还没到，镇上有些干部也看到了坐专车来的陈霞，不由羡慕嫉妒恨：“萧云最近当上了党委委员，还有一个有汽车接送的女朋友，他是要时来运转了？”

蔡少华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去二楼书记办公室的时候，认出了送陈霞来的车子。心里的嫉妒之情，更是火烧火燎了起来。

陈霞在萧云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又往后窗外的山坡望了望，道：“这间办公室还是蛮不错的。”

萧云微微笑着道：“要是没有前面的遮阳玻璃棚，会更通透。”陈霞道：“把玻璃棚的窗子经常开一开，就通风了，影响不大。你现在是镇上的党委委员，是正式领导了。现在大家对你是不是都毕恭毕敬了？”

陈霞出身干部家庭，对体制那一套相当熟悉。她潜意识里就认为，领导就应该受到下属的尊重和恭维。萧云却没太多这方面的需要，他说：“我没感觉啊。”陈霞道：“没感觉就不对了。你是不是对下属太和善了？都没什么架子啊？”萧云道：“我是没什么架子，大家都是干部，也都是朋友，我不喜欢端架子啊。”

陈霞道：“萧云，你爸妈都是农民，他们可能没办法教你许多体制内的规则。其实，你当了领导，就必须有点领导的架子，否则下面的人就不会把你当领导。这是我老爸总结出来的经验。别说在机关里了，就算是在我们学校里也一样。我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如果我不端点架子，下面的老师，也是会得寸进尺的。这不是我们故意要这样，这是人性啊，我们得适应人性。”

萧云看着陈霞笑道：“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领导啊！”陈霞道：“那把你的领导给我当吧。你去给我当老师去。”萧云道：“我还真希望能跟你换一下。”

“师父。”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萧云办公室门口响起！

“这是你今天的报纸。”

萧云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