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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跟他的小叔有关?”
见谢甄言这么问,任其摇摇头,皱眉说,“就是因为这一次沈轻敛不肯找他小叔帮忙,才会这样。”
谢甄言不禁疑惑,“为什么?”
“那天我跟你说起过程安,因为你的缘故沈轻敛不打算轻饶他,于是借着他小叔的名声联系了一些人,这些人并非他小叔的手下,因为他小叔虽然混黑道,但不接触贩毒,只不过沈轻敛是唯一一个沈傔不避讳公开的亲人,也因为这样,那些人十分卖沈轻敛的面子,然后沈轻敛安排好一切,再通过别人把程安介绍过去。”
谢甄言脸上变了变,问任其道,“你是说……他让程安接触了毒品?”
任其点头,没有否认,“可以这么说。”
“沈轻敛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谢甄言见任其连一丝迟疑也没有就给了他这个肯定的答案,这让他实在震惊于眼前这个事实。
任其看着谢甄言的眼睛,缓缓回答道,“因为他恨程安,也恨自己。”
谢甄言完全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他……会有事吗?”
任其看着他,忽地问道,“你……希望他有事吗?”
“我……怎么会!?”谢甄言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任其,脑子乱成一团,他从不知道沈轻敛会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这几乎不是他认识的沈轻敛,为了毁掉一个人,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任其见他脸色都变了,忽地又加了一句,“原本事情并不会变成这样,因为这些早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谢甄言一怔,不由问道。
“嗯,程安嗑的药并非纯度很高的可卡因,事实上只是掺了极少量迷幻成分的药丸,这些药丸很多青少年都会接触到。”
谢甄言一颗心本在摇摆煎熬,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任其这句话的意思,心下不由安了安,但迷幻药事实上也是毒品的一种,而且沈轻敛本来就是有意的,所以无论怎么说,沈轻敛也不见得是清白的。
44
“这还是三年前的事?”谢甄言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任其点头,谢甄言又问,“那为什么现在才出事,是因为程安?”
“程安刺伤沈轻敛,警方自是要查证,那天程安会冲动拔出匕首,药因的成分很大,况且程安对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他必定会想尽办法拖沈轻敛下水,用来减轻自己的刑罚。”任其皱着眉头,事实上他刚才已经接到了电话,警方查证出来程安在动手前的确嗑了药,控制了他大半的情绪,“沈轻敛不惜用自己来激怒程安,为的,便是让程安最终失去控制。”
“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了吗?”谢甄言锁着眉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下判断,但心却只往一边倒,只是他不知道像沈轻敛这样一个向来重大局的人也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甚至不惜触动法律,还被程安给刺伤了,这对他从头到脚都不利,而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不能原谅他自己?因为他?
“应该没有物证,但最近警方破获的一件贩毒案中有当初和沈轻敛接触的人,我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让沈轻敛稍微注意一下,如果必要就请沈傔出面帮忙,可他就是不愿意牵连沈傔,但他又一定要将程安逼到走投无路才罢手,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任其摇摇头,叹气道。
谢甄言不语,他本以为很了解沈轻敛,现在才发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沈轻敛三番两次来找他,从不曾提起那段往事,而且每一次都显得那么绝望,他其实不是不敢提,而是这么多的事,他根本无意提起,他也许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想到这里,谢甄言蓦地一惊,然后问任其道,“你说警方最近破获的拿起贩毒案件,是什么时候?”
“就在大约两周前。”任其回答。
谢甄言握紧了拳,是了,两周前,正是沈轻敛等在自己家门口的那天,看来他早就想定不让自己知道那些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才会决定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闭了闭眼,谢甄言压抑住自己心底一阵一阵的抽痛,问任其道,“事已至此,他又会怎么做?”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我怕沈轻敛依然执着你的事不肯放。”任其也十分担忧,他对谢甄言说起了早晨两个人的对话,谢甄言越听脸色越差,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任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着任其说,“我去见他,他会同意找律师吗?如果没有物证,法院也许不会受理这个案子。”
“我会尽力说服他的,而且这件事一出,沈老太太也必定按捺不住,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保出轻敛的。”任其对谢甄言说。
谢甄言点点头,“我先去找他,你有消息尽快联系我,可以吗?”
“嗯。”任其应了一下,又看着谢甄言说,“但……我总觉得他不会见你,你……”
“我还是要去试一试。”谢甄言摇摇头,对任其说。
任其只得点头,谢甄言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任其无奈地看着车子疾驰而去,喃喃地道,“ken,既然轻敛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为什么你就不肯再试着接纳他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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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任其所说的那样,沈轻敛没有答应见他,谢甄言没能见到沈轻敛,可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却见到了程安。
程安被里面的警员押着经过走廊,谢甄言其实并没有留意到他,倒是程安在不远处注意到谢甄言,打量了好久,直到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确定并且饶有兴味地低哼一声,“果然是你,看来,沈轻敛也进来了,哈。”
相隔五年,两个人变化都极大,程安面容精致,精神却不佳,尤其整个人看起来很颓丧,有一种虚浮感,谢甄言一时之间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跟过往的那个骄傲异常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但一听见这个熟悉而且略带讥讽的语气,他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程安,原来是你。”谢甄言看见他才想到这个人应该也在这里,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吧。”程安看着谢甄言,眼前的男人跟那时的少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要不是有着相似的轮廓,要不是那天知道沈轻敛原来一直在找谢甄言,要不是听说沈轻敛已经被警察带进来,他看到谢甄言的时候,不见得能认出他来。
“我应该知道什么?”谢甄言问得坦然,面对程安,他却意外的平静,恨意不知从何时开始化消,他忽然开始意识到,兴许对于程安,他从没有记恨,而是把一切都加诸在了沈轻敛的身上。
“你爱的人,原来也是个罪犯,或者,你因为爱他,所以私心包庇他。”程安的语调里,充满了对那个人的恨意,谢甄言闻言轻轻皱起眉,想到沈轻敛此时身陷状况,心又开始乱,他不喜欢“罪犯”这两个字,可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反驳一句。
“我私心包庇他,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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