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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库兰波这么说,有些猜到了恭从祭司的死因,他也是被挖去了心脏,与故事中那些战俘的下场一样。虽然不知道十皇廉风和什么邪祟联手,但是这个邪物一定曾经是对抗过奈陀吉的人,这或许叫以牙还牙。
“其实,看到恭从祭司的样子时,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库兰波看了看身后摆在桌子上的小石像。“就是他,那口古城里最大的棺材里,埋的就是他。”
“这个兰斯特因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刚刚和你说过,他是兰斯特因族一族的领袖,他被抓进城里的时候,也是服服帖帖的,但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族人被奈陀吉挖出心脏制药,此人复仇心愈加强烈。你应该知道,基里密里族自古以来就有三大禁术,这禁术就是这个人发明的,当年他用损魂汤毒死奈陀吉后,就制造了勾尸铃控制城内的其他人。”
“这么说,他是罪魁祸首了?”大猿插嘴道。
“其实想想就知道,我们把人家整个部族都杀了,作为族长,却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族人,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只不过,他研究邪术走火入魔,奈陀吉被他毒死后,他奴役城里的人为他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来越多的人叫苦不迭,很多人都说他是被鬼上了身,也有人说他单纯只是想复仇,谁都说不好。”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棺材和别人的不一样?”
“之后,城里每每有人死去,他便会用一种邪术将棺材压住,防止这些魂魄四散而逃,久而久之,这些死去的人一直徘徊在古城内无法超生,成了无家可归的亡魂。“
“就是大长老和纪阡谣在棺材周围看到的那些东西?黑乎乎黏糊糊的,到底是什么?”
“基里密里的记载中,称其为‘尸泪’,是三大禁术中最危险的一种,专门用来控制人的魂魄与阳火。”
“我记得你和我说,纪阡谣告诉大长老那人是被手下人背刺死的,有人反抗他的奴役?”
“不错,这个人正是十皇一族的人。”难道说那个邪祟没有认出来十皇廉风的部族,所以才会和他合作?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一个十皇廉风,一个已经死了上千年的老鬼。这俩搅和在一起实在让我们十分头疼。
“此人死后怨念深重,化作厉鬼久久不散,所以后人为了避免他再来侵扰,就修筑了他的石像,还为他画了毡画。同时,也在每座庙宇里修筑了祭香阁,以慰藉那些被残害过的人。”
“那这下不好办了啊,晚上祭祀之前如果想不到办法,还要继续死人,你们这禁术就没有破解的办法吗?”
“如果是损魂汤,一旦饮下别无他法,但是勾尸铃或许可以用经卷中记载的方法一试。”
“什么办法?”
“传说当年此人制作铃铛用十皇一族的血液作为祭品来滋养邪气,也就是说,十皇一族的血或许可以破解这个禁术,但是......”
“但是现在十皇一族的人已经全死完了,只剩下一个一心想杀了我们的十皇廉风,这不和没说一样吗?”大猿指关节掰得吱嘎作响,我也很是苦闷。毕竟整件事情是由他而起,怎么可能说服他去破解禁术呢?
“原来如此,看来当年十皇廉风的血能打开进入古城的机关这也不足为奇了。”于琛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那个邪物和十皇一族有着很深的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要破解这个局,十皇廉风是唯一的突破的口,我们得去找他。”
我觉得这话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便让阿尘和大猿留下照顾库兰波,我和于琛去找十皇廉风谈判。这一路上我们两个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快到地牢的时候,于琛把火把点了起来,终于对我说:“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稍微顺眼些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故意嘲讽我,好像是在说我之前都很不入他的眼。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是因你而起吗?”他刻意避开我的目光,四周搜寻着什么。
“因我而起?你这话有些不地道吧?他们基里密里内部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因我而起?”
没成想于琛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我是看错人了,你自己动脑子想想,恭从丹照的死是冲你来的,这是给你一个下马威,你背后有谢家的势力,鬼幕门也好,英国人也罢,他们都不敢动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挟你,他们是不想让你进古城拿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 “你意思是他们逼我出庙是在阻拦我继续找十年前大火的真相?”
“你觉得呢?”于琛的脸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阴森,火光印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就像一具毫无血肉的空骸一样幽幽地盯着我。
“一把火把我家里人多半烧了个精光,换谁谁都会查的,他们就算阻拦我我也要查。”
“即使这样也要继续查?不惜牺牲别人?”他的话听上去十分难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观一,你要知道,当救世主没那么容易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生就在刀山火海里摸爬滚打的人,你没法一个个去救,反而你一个不起眼的举动,一个轻率而渺小的决定,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现在的你就是这样的,可怕的并不是真相,也不是恶鬼,而是你的内心。”
“你这是算和我划清阵线了吗?”
“我只是来完成我自己的任务而已,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权当看个乐子,我可以选择帮你,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这看我心情。”
我停下了脚步,脑海里思绪万千,于琛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怎么?不走了?”
“如果我放下这些人人鬼鬼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
他又笑了,而且笑得很讽刺:“你千万别这么想,你觉得如果你不来这座庙,十皇廉风就会放过基里密里人?还是你觉得是因为你来了这里,他们才突发奇想?”
“现在你好比一个棋子,他们只是借用你的事情来完成他们自己要达到的目的,复仇也好,找东西也好,这对你而言其实都是幌子。你知道纸尸井里的人怎么看待这些事情吗?生生死死其实是司空见惯的,不论你是飞黄腾达也好,是穷困潦倒也好,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何必那么在意呢?”
“看淡生死?你是让我看淡别人的生死?”
“如果你做不到彻底摒弃你人性的弱点,那我劝你,这场游戏你趁早退出,你趟不起这趟浑水。”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继续和他往前走。我之前来地牢找过大猿,那时他还是个囚犯,他的房间再往里走就是十皇廉风的牢房,所以并不难找,我们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到了关押他的地方。不出我意料的是,这扇铁栅栏门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那天我看见的一切确实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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