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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帶著王后離去！有臣在，他們暫時攻不進來！」

喉嚨不停湧起鐵鏽味，趙甘咽下喉中鮮血，將長槍當做門閂，奮力擋著。

外面的箭雨已經停歇，宮門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箭，越軍已經沒有一個人還站立，趙甘縱使被-插成了刺蝟，卻還在叫明遐先走。

明遐眼眶一熱，跌跌撞撞往王宮而去。

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宮門很快就會被攻破，他要帶著他母后離開！

宮人們已經慌不擇路，各自收拾行囊，準備離開，明遐像是一位逆行者，匆匆朝王后所在的甘泉殿去了。

甘泉殿的大門緊閉，原先他叮囑好好照看王后的宮人不知身在何處，明遐猛地推門而入：「母后！快走！」

他環顧四周，殿中空無一人，心裡陡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明遐徑直朝後殿而去，剛剛踏入，就看到三尺白綾上掛著的人。

那是他的母后。

她自縊了。

「母后——！！！」

明遐飛奔上前，一刀斬斷白綾，接住王后落下的身體，她早已沒了呼吸。

「啊——！！！」

明遐伏在她身上痛哭出聲：「為什麼？為什麼！」

「母后，你怎麼忍心叫孩兒一個人獨活！」

明遐的淚止不住流下，天上不知什麼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狂風灌進殿中，外面傳來了喊打喊殺的聲音。

趙魏聯軍已經攻入了王宮。

過了許久，他的淚像是已經流幹了，渾渾噩噩站起來，武器落在地上也無暇顧及，就這麼恍恍惚惚出了大殿。

這場雨來得又急又猛，地上已經積了不少積水，死去的宮人們的鮮血不停往外流，很快整個地面都被血染紅。

周圍有敵軍搶奪金銀珠寶，有宮人小心翼翼躲避，有人不停倒下，明遐滿目空茫，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一切喧囂聲都在遠去，他蹣跚著在王宮遊蕩，身邊滿是屍體。

那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有的侍奉王后，有的侍奉明遙，甚至有他自己宮裡的人，但此時所有人都死不瞑目，無神的眼睛直直望著天空。

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劍廬，那是他研究武器的地方，裡面熾熱的爐火還在燃燒，可明遐只覺得冰冷一片。

「哈哈哈哈，什麼都沒了，都死了……」

他忽的狂笑出聲，轉而又嗚咽起來，又哭又笑許久，這才踏上劍廬的階梯。

「都怪我，是我武力不濟，不能將他們都殺了……」

「父王，母后，王兄，你們全都走了，明遐一人如何獨活？」

「蒼天在上！我越國何錯之有，竟要承擔滅國之痛！」

他走進劍廬，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滿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