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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略有顛簸,賀蘭香光困,睡不?好也睡不?著,百無聊賴,無所事事。
慢慢的,她將注意移到了謝折的臉上。
才幾?天沒?見?,他好像就又瘦了些?,五官的骨骼感越發重,側臉線條利索到像一把脫鞘開?刃的刀,光是?看著,便?能感受到森森寒氣。
賀蘭香看著看著,不?由得抬起臉,湊近了不?少。
謝折猛然睜眼?瞥她,「幹什麼。」
賀蘭香看著他的下巴,鼻息呼出的香熱噴灑在他唇上,好奇地問:「這幾?日,沒?刮鬍子?」
謝折吞咽了一下喉嚨,喉結滾動,別開?臉重闔眼?,嘴裡拋出冷淡一句,「忘了。」
賀蘭香輕嗤,頭?靠在他肩膀蹭著,委屈兮兮地道:「那今晚扎到我該怎麼辦呢。」
車轂顛簸,燭台上的火苗抖動了下子,映在壁上的影子跟著晦暗。
「我只負責把你送到。」謝折沉聲道。
言外之意:他今晚不?會留下陪她,更不?會碰她。
賀蘭香哦了聲,明白?了。
算是?好事,起碼她不?用再受累了。
也不?是?好事,因為細辛春燕都留在了家中照應,謝折再一走,她就只能一個人?待在那所謂的「泉室」里,一待三天。
她其實挺需要?人?陪的。
賀蘭香閉上眼?,決心不?再去想那麼多,橫豎不?過三天,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自己熬過去。
兩個人?你不?言我不?語,氣氛就此寂靜,唯有車轂嘈雜。
賀蘭香將顛簸想像成搖籃,將嘈雜想像成樂章,如此自我催眠之下,竟也慢慢睡著了過去,還做了個短暫的夢。
泉室漆黑,密不?透風,層疊熱霧蒸騰在她身上,將瓷白?肌膚烘燙成了急促的紅,全身分不?清是?霧化成的水還是?肉里沁出的汗,簡直要?將她的血全部熱乾熱化,讓她不?見?天日,永遠封死在這漆黑可怖之地。
她用力捶打著石門,呼喊著放她出去,可無論怎麼喊,都沒?有一個來給她開?門的人?,她的指甲摳在門上,留下一道道長長的劃痕,十根手指指尖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即便?那樣了,她也不?願停下動作,因為太熱了,熱到她必須靠自殘的疼痛提醒她自己,她還活著。
「放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夢中呼喊太過撕心裂肺,賀蘭香猛然睜眼?,口中氣喘吁吁,視線一抬,正?對上謝折審視的眼?神。
燭火獵獵,光影交疊,謝折眼?底難得流露一絲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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