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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是醒了,不明白的是他这是要作什?不过转而我就意识到周遭氛围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杀气。江浔已经松开我的手臂,去到附近的护卫处推醒下一个。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觉得四周很暗很暗,之前的篝火堆都灭了,只留了一点火星,扑闪扑闪的像鬼魅的眼,显得气氛更加低迷。这时候出现异常不外乎两种可能,天黑风高时,牛鬼蛇神出没时!当然此处“牛鬼蛇神”不是真指那些,森林里的危险如若不是成群野兽,就是我们这趟来的目的——绿林贼匪。
我的心情是复杂的,除去那次抓余天平与那刺客真正对决外,下山闯江湖就没再有过特别大的作为,所以眼下可算是我第二回与强敌真正对阵,难免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依我的脾气就提剑先发制人冲出去了,可江浔为长,他已较明确地暗示不要轻举妄动了。
当空气中出现一道熟悉的细声时,我的寒毛根根竖起。不是因为我对这声音熟悉,而是就在刚才梦中才经历过,所以异常敏感,是利箭疾射声。
听声辩位,我扑了过去。但惨叫要比我更快,一名护卫应声而倒!与此同时,江浔已扬声怒令:“所有人就地找树掩护,对方有暗箭。”
我一个拔地而飞,直冲云霄树顶。梦里我面临万箭穿心之险,在这梦外绝不能历史重演,我要化被动为主动。听觉是我除轻功以外,唯一狠下功夫的另一门技能。当第二支箭矢出来时,我已听出射箭者的方位,脚踏如燕,翩然而跃向那空间。
但当我踪跃而下到半空时就发觉不对,气息!不止一人。暗默那团,至少聚了十几人,我及时收势朝另一方向飞跃,身后异常凌厉的风声鼓动耳膜。嘴里发苦,怎么就背到真的重演梦中场景,这是好多支箭在射我啊。念在转,身体没闲着,上蹿下跃避闪着一支又一支的箭,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庆幸箭雨没有梦中那般来自四面八方,但长此下去我也定体力不支要跌下去。尤其是其中有道异常凌厉的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屡屡阻断我欲挣脱箭雨的路。
31野兽的眼
就在这生死攸关时,一声铿然响在身侧,无形的箭雨阵里多出了一道身影。漆黑中的剑影我熟悉,正是江浔。随之下方也传来护卫们与人搏斗声,一场厮杀竟毫无预兆地在深夜展开了。有了江浔的助力后,我躲闪地就不再狼狈了,并且两人联合了还能抽出余力朝对方反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就让暗箭没机会发出!我们抱着这念,再度俯冲而下,也杀入了敌人阵仗。
过了数十招我就觉不对,怎么敌人的招数与那日的刺客极像?不是说这林子里是些贼匪吗?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群人显然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是普通的贼匪那般如一盘散沙。他们分出几人游缠住我和江浔,其余人全部去对付护卫们,屡屡听到惨叫声多是己方,我不由心急如焚,可就是挣脱不开对方的缠斗。
天暗、地势,都对我方十分不利。趋利避害是娘亲教我的,一直被我奉为至理名言,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对江浔喊:“扯呼?”可等了片刻也不见他有回应,只出剑更快,试图突破对方的阵营。心中一盘转就了然了,这估计是他第一次吃大亏,清高和尊严不容许自己不战而跑。可我深以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是绝对的金玉良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是前人通过经验得出的真理。
踌躇了下,再度扬声喊:“大局为重,想想那帮护卫。”言语间我跳出了包围圈,朝着某个方向飞扑,刚才就已观察到了,这群人并不是毫无章法,那个角落里的人就是他们的首领,一切都在听他令而行动。
身后终于传来江浔地沉声:“撤!”我嘴角弧度上弯,孺子可教也,一剑刺出,正指那人胸口。对方似没料到我能冲出阵营,还能在秒瞬间冲至他面前。所以防备慢了一步,胸口正中我一剑,黑暗中,我与那人眸光相对,不由毛骨悚然。
那是一双形如野兽的眼,戾气盛然不说,还带着一股死气。剑入肉三分,也不见那眼神有异色,我一咬牙手上使力将剑对之穿胸而过。
使剑者通常秉持的就是那长度,对方不至于手能触及你。然而我为灭其威风,把剑当成了刀使,近身而搏,我的空门也随之呈露了出来。那人的掌挥来时,杀气将我完全笼罩,逃脱不得,除非我愿将这剑撇下而撤离,但也是慢了。
掌已贴到了我的左肩,我甚至错觉听到了骨碎声,可如期中的疼没有来。因为一支剑虚空而掷进来,如若对方硬要伤我,那么他的手腕势必被长剑洞穿。高手之间对决,在于分秒必争,我看到那野兽之瞳里有迟疑,乘机拔剑倒退,退出了那杀气阵。
极速掠后中,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掌托住,耳旁是江浔低声:“走。”
我们一齐飞奔在林中,呼呼的风声抛在耳后,脑中钝钝地想:那些护卫们呢?都被我们抛弃了吗?那他们的结局到这我的思绪就嘎然了,不敢往后继续想。
32反应之快
终于空气中凌厉的杀气消散了,身后也没了迫人的脚步声,我们步伐渐渐缓下来。一场搏命厮杀,一次拼命狂奔,让我大汗淋漓,可等停下来撑着树干喘息时,风吹过就激起阵阵寒意。这寒意沁入皮肤,钻入了心底。
我讷讷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剑没了。”
江浔静了一默后道:“人在就行了。”我听出他语声中多少有些消沉,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艰涩地问了:“其余护卫们呢?都被留在那了吗?”
逃命为上是对的,可是抛下同伴,我有些过不了自己这关了。
江浔:“没有,在去救你前我领他们跑出几十米便让所有人向四面八方各自散开。”闻言我大喜,好一招破整为零。对方人数至多十几人,我方有二十多人,厮杀时死了几人,但在关键时刻全员散开,就将目标都分散开了。虽然未见得能脱离这迷林,可至少暂时能避得一时,等到天亮再循着痕迹去找。
事实上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开始返回去搜找同伴。可一直找到正午时分,也之找到了三名护卫,其余人等全都了无踪迹。厮杀场地我们也回去过,却是没有任何一具尸首留在那,若不是地面血迹明显,真令人怀疑昨夜那场厮杀是不是梦。
盲目而寻并不是办法,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来了一骑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马队。为首那人骑在一匹大黑马上,浅白与之映照得尤为明显。
我愣愣地仰首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脑中很不合场地想:要是骑了白马会更好看吧。
细流划过耳膜,像在轻抚心弦:“无悔,阿浔,你们可还好?”
终于拉回我偏离的思绪,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北地问:“子渊,你怎么会来?”来人不是别人,是最无可能会来的宋钰。我往后看了看,该出现的凌盟主却不见其影,让个呃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这要是遇上那群人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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