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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他都没问问题,我也没开口,哪来什么答案?但看他神色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只得道:“刚刚我看花了眼看到一抹白色,以为是子渊来了。”
哪想他突然就爆发了:“子渊子渊,你张口是他闭口也是他,在你心中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为他甚至舍生相救,是不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个人从来就是他?”
我被他吼懵了,认识他至今都没见过他这般暴怒样,眉宇间全是戾气,看我的眼神让我不由心慑轻颤。他似察觉到了,暴怒的眼中闪过惊慌,突的朝我迈出一步,可我当时纯属不经大脑的本能反应,看着他伸来的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他那只手就顿在了半空中。一瞬间,他脸上的怒意全消,表情凝固。
继而,他牵动了嘴角笑,说:“我明白了。你早些休息吧。”然后,转身,离去。
一阵夜风吹过,飘起了我未干的发,前一刻的暖融就只剩寒意。
回到屋里,我再没了之前的轻松心情,觉得心头堵的慌,脑中一直都是盘转着江浔那苦涩的笑和落寞的身影。惴惴不安地想:他明白啥?
这个疑问持续到天亮也没答案,我第一次有了忧愁事。
看那头顶白云恍惚着发呆,天空倒是晴朗,当阳光刺目的很时我忽然惊醒过来。我这院子是最里面的,也是最安静的,就是说前头若有个走动都听不见,包括忽然走了人。
脚下生风往外冲,只恨这曲曲弯弯的廊道太繁琐,却是忘了自己可以直接飞上屋檐走“捷径”的。当一路过来都没撞见个人时,我那心就沉了,也急了,不会是半夜就动身了吧。那日来柳州,好像也是天还没亮就启程的,这下糟了。
当我冲出正厅,目之所及大门口有道人影,想也没想就喊:“那个谁,等一等。”
那人顿住,回过头来。然后我石化了
哪想到随口一喊的人竟然正是让我忧愁了大半夜的江浔!他看过来的眼神没有昨晚的炽热,当然也没有沉怒之色,就是幽深幽深的,静默了那么一瞬,他转过头身影消没在门外。
我有些怔忡,不知该进还是退。直到被旁粗鲁的声轻喝:“欸,别挡着道啊。”我往旁边移了移,那声音又说:“再过去点。”我只好又再移移,可对方却还来:“不行,没办法过去,你得再移开点。”
我不由恼了,又不是站在门口,我的位置已经是在角落了,这要我移到墙外去吗?回头就怒斥:“小刀你有完没完?”可话喊出来了,自己却愣了。
那边厢小刀与一名护卫正在正厅前上一块牌匾,合着刚才根本就不是在和我说话啊。
可是不对啊,子渊不是说今日要走,这会儿不收拾行装,在这挂什么牌匾啊。我将疑问付诸了语言,可是却没得来小刀的正眼而视,还是那名护卫看不过去答:“参卫,原本军师是定了今早动身的,可一大早无双楼主送来了拜帖。”
柳长空要来?我眼珠骨碌一转,“那军师呢?”
“军师正在房中会客。”
“已经来了?”
这回护卫没答,被小刀抢过了话:“你当人人都像某人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此处某人当是指我,可我真是冤枉,别说现在还没到日上三竿呢,就算到了我也是一整夜都没睡啊。但与这小气的小刀也没啥好解释的,扭头往里而走,想到什么回头问:“那个你,还一直不知道你姓什么?”
小刀愣了愣,似没想到我突然有此一问,只略一迟疑答:“我姓屠,你问这作什?”
“哈!”闻言我不由乐了,“原来是个屠夫啊。”在他瞪眼怒目中,我大摇大摆地走了,问起姓氏自然是为下次沉喝他名字时可掷地有声,可我不知此“屠”非屠夫的屠,到了后来有一次认真问起时,才知他叫荼小刀。
刚走至后厢,就与柳长空迎面相逢,目光一流转就看向了他身旁,惊诧而问:“千娇娘,你干啥要蒙面?”
柳长空的身侧站着一身着浅蓝裙衫的蒙面女人,光只看其形就已瞧出是千娇娘秦玉了。既然回到了自己宅院还蒙面作什,不是多此一举吗?但看她身形僵了僵,转头去看柳长空,我也循着去看,觉着柳长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更主要的是,他俩的手牵在一起
我左看看右看看,眼珠滴溜在两人身上来回滚,心念各般变化:不会吧,他俩好了?
就在这时,宋钰从门内走出,随在他身后的是呃,我愣了,那不是秦玉吗?那跟前这个是谁?柳长空松开了握着的手沉令:“你先回马车上等我。”
那女子没有任何置词就起步而离了,越过我身旁时一缕淡香飘于鼻下,我忍不住扭头去看,片刻后点头。是了,若是秦玉,断不可能走路这般婉约而翩翩生姿的。
脑子不至于成糨糊,只稍一转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秦玉既然在宋钰身后,而且是恢复了本来面貌,那么这个酷似那晚无双楼里秦玉扮演的女子自然就是柳无双本人了。
说不好奇是假的,尤其是想到柳长空与之的恩怨情仇,我就对其按耐不住兴趣了。只是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暗叹了口气,只能以后找机会了。
“请其他人暂且回避好吗?”柳长空的语声拉回了我的注意,宋钰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就退入了屋内,而秦玉则朝我挤眉弄眼了一番,也跟着进去,还把门给关上了。顿时,我脑中反射出一念: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把门给关了,这成何体统?
大有恨不得一脚踹开那门的冲动,可这时柳长空开口了:“跟我来。”
到了一处静谧地,柳长空突的探手捏住我手腕,本是条件反射地挣扎在察觉到他并未带半分内力时停下了。从他脸色和行为大致能明白,这是在为我号脉。片刻之后他就缩回了指,深看了我一眼道:“你这自我修复的速度当真是快,只不过一天就又有大变化了。”
听这话意是我的伤又好了几分?我正自喜悦,听他又道:“后来我仔细想过,师傅既然能炼制雪丸,定然对丹药有很深研究,想必你自小就喂服了许多圣药,即便是你武功不高,但那些药效足以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他顿语,我忍不住问。
他沉吟了下,肃穆了神色对我道:“你有青玉雪丸这事莫要道于外人听,否则若被有心人知道恐为你引来祸端。”
微觉错愕,难怪他要将旁人都支开了。转念间就想到上回那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与柳长空嘱咐交代的这件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顿然觉得确实在理,暗想我得把那颗丸子给小心藏好了。
90伏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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