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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是有人不賣給他面子的。

顧瓔想起那日在衙門前，6桓對6川行並不客氣的態度，宗室子弟里總有比他更加位高權重的人。

他自稱姓「宋」，只怕也不是本姓，莫非他也姓6？是某位宗室子弟？

這樣就能說得通，他雖未在朝中領職，卻仍然事務繁忙、也並不將6川行當回事。

「公子好意，顧瓔心領了。」她聲音雖輕，態度卻堅定。

雖然若眼前的人為自己撐腰，6川行不足為懼，可她不敢再交付信任。

「一來若傳出風言風語，難免有損您的名聲。」

「二來我怕了。甚至我不敢知道您的身份，我怕沒了退路。」

顧瓔篤定他跟6川行不同，他這樣的人，是不屑於勉強別人的。哪怕他真的對自己有一二分心思，自己再三拒絕，他也該明白了。

正當顧瓔忐忑的等著他的回答時，6崇突然微微笑了起來。

「姑娘顧慮都在情理之中，我也敬佩姑娘的勇氣。」他不疾不徐的道：「只是姑娘為何不將棠棠還給官府照顧，若沒有她的牽絆，姑娘大可以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顧瓔微怔，沒想到他竟有此問。

等她回過神來，輕聲道：「不是只有親生的孩子才需要負責，我既是撿了她回來，已然改變了她的命運，就沒道理再丟下不管，否則——」

豈不是太殘忍了。

「所以眼下姑娘的需求是讓棠棠儘快養好病，等之後帶著她離開對麼？」6崇若有所思的問道。

顧瓔點點頭。

她不能生育的事已不是秘密，為了讓和離的事不那麼難看，6川行定會再將這個理由搬出來。她會用心照顧棠棠，當做自己的女兒將她養大成人。

「三個月，棠棠的病大概能有起色。」6崇從容不迫的道：「若三個月後姑娘想要離開，在下絕不攔你。」

「姑娘不用急著告訴我結論。」他看著顧瓔眸中隱隱浮現的痛苦，語氣也隨之放緩：「女子本就不易，姑娘不必對自己太過苛責。」

顧瓔沒說服他，反而幾乎要被他說服。

她點點頭，落荒而逃離開了這裡。

等她們回去後，信鴿已經到了家中。

「姑娘，三爺傳了信來，還說您不必回信。」懷香遞上了紙條，神色凝重。

顧瓔展開看時，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四年過去，祖父倒是一點沒變。

「準備搬家罷。」顧瓔垂下眸子，輕聲道：「已經找到了的住處。」

***

聽說要搬家，棠棠有幾分不舍。

「棠棠的小貓一起去，你喜歡的玩具也都帶上。」顧瓔餵她喝牛乳，柔聲哄道：「棠棠還有什麼想要的，都告訴娘親。」

只見她的小手攥著衣角，遲疑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娘親，以後還能見到伯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