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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廠長。」6寧恭敬地給他鞠了個躬，馮清河和王曉媛沒法再留，只能離開，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又低頭看散落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心裡茫然卻期待，以後的路真的要一個人走了。

第19章19能省則省

6寧很快找人事辦好手續，結清了工資，回到宿舍收拾東西，宿舍里的女工都在旁邊看她，有平時和她關係不錯的跟她開玩笑。

「以後就是6老闆了。」

「6老闆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我們啊。」

聽到這些，6寧友好地笑笑，隨意地回幾句。

「6老闆，你的網店可別很快就倒閉了啊。」李燕抱著雙臂，靠在上鋪的床架邊，她這段時間費勁精力討好主任，本來想借這件事好好給6寧和王曉媛一個教訓，誰知道廠長突然出現，大事化了，不光沒拖累6寧，反倒把自己拉下水，她當然覺得氣不過。

王曉媛想回嘴，6寧拉住她，對她搖頭。以後根本不會再見面的人，又何必逞一時口舌之快。6寧很快收拾好行李，一個白色帶紅條的大塑料包和一個行李箱，就是她全部的家當。王曉媛幫她拉著行李箱送她到廠門口，夕陽照在兩人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長。

「等你安頓下來，一定要告訴我地址，我休息的時候就去找你，還幫你化妝。」王曉媛眼角有點點亮光，6寧抬手幫她擦擦，「哭什t?麼啊，沒幾天就能見到的。」

王曉媛拉著6寧，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習慣做什麼都有6寧陪著，這回又回到一個人的生活，心裡實在難受。

「沒事的，等以後我真的成了6老闆，你過來幫我，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6寧安慰她。

王曉媛勉強笑笑，目送她上了公交車，一直看到公交車駛出視線，才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擦眼睛。

6寧心裡也不舒服，可她沒時間沉溺在那種傷感的情緒里，眼下她要解決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先她要找個住處，太貴的住不起，可太小的，又擔心放不衣服，她背著塑料大包，手裡拖著行李箱，跟在從電線桿上找來的房東後面，爬到六樓看房，房子倒不錯，可月房租要1ooo，她租不起。

房東是本地阿婆，手裡拿著一大串鑰匙，走路的時候鑰匙撞擊在一起，發出叮噹的聲音。阿婆已經帶她看了四套房了，已經沒什麼耐心，用蹩腳的普通話問她到底要找多少錢的房子，6寧抿抿嘴角，舉起一隻手。

「五百？」阿婆震驚，五百塊的房子，還要乾淨的，還不能接受和別人合租，這個女仔簡直異想天開，她直覺自己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臨走前個要刺她幾句。

可看著面前的租客，年紀輕輕，背上沉重的行李幾乎把她的脊背壓彎，臉上的汗浸濕鬢角，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透露著疲憊。

阿婆自己的孩子都比她大了，心有不忍，最後嘆了口氣，做了個手勢，「跟我來吧。」

她帶6寧左拐又拐，經過破舊城中村外面裸露的密密麻麻的電線，走到一處偏僻的樓房，打開一樓的房門，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阿婆拍開燈，對6寧介紹，「這間房裡什麼都有，可以洗澡，也可以做飯，牆都是刷的。」她話頭一轉，「缺點你也看到了，這裡沒有窗戶，因為以前是半地下室。」

6寧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進來後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仔細一看，整間房只有一條窄窄的玻璃條，阿婆走到所謂的窗邊，推開，6寧只看到一條還沒她手掌寬的所謂的「窗戶」。

「要是你能接受，五百塊一個月，不能接受的話，就沒辦法了。」阿婆說，「不光我這裡沒有，整個批發市場附近都沒有能符合你要求的了。」

6寧看著四周雪白的牆壁，她咬咬牙，點頭。「謝謝，我現在交錢。」

住處定下後，6寧隨意收拾了下床鋪，本來只想休息半小時就起來整理衣服，沒想到竟然閉上眼睛就睡著了，還是鍥而不捨的手機鈴聲把她叫醒的。

6寧捂著額角，從床上坐起來，接起電話，「餵？」

「6寧，你現在在哪裡？」

是馮清河！6寧頓時清醒過來，「清河哥，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耳邊傳來馮清河低低的笑聲，「我不光有空給你打電話，我還有空找你，你告訴你的住址。」

6寧趕緊從床上起來，站在一片凌亂中，她結結巴巴地問：「現在嗎？可是我還沒收拾好。」

「怕什麼，難道我還會嫌棄你嗎？」

6寧一想，也對，隨後大方地把地址告訴他。掛了電話，她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清爽一點。

又簡單地收拾了下房間，門外響起敲門聲，6寧過去把門打開，馮清河站在門口，笑著看她，「這裡真的很難找，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樓房，問了好幾個路人才找到這。」

6寧抿嘴笑了，側身讓開，「清河哥，快進來吧。」

馮清河走到屋內，左右看看，一臉的欲言又止，即使她不說，6寧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便說：「雖然沒有窗戶，但是很乾淨，離批發市場很近，周圍有好幾家網吧，以後上網也方便。」

馮清河輕輕嘆了口氣，舉起手裡帶來的飯菜，「不說這個了，我還沒吃飯，陪我吃一點吧。」

6寧把房東留下的桌子擦了擦，兩人坐在桌邊吃飯。6寧這一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此時聞到飯菜的香味，食指大動，低頭吃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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