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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拧眉冷哼一声,没有再答。见此,欧阳少恭笑着转向青岚,“此处说话不便,先随我进去吧。”

一路来到走来,青岚发现青玉坛的弟子尽皆对欧阳少恭神色恭敬,连带对自己和玄霄两人都多了几分敬畏,可见青玉坛上下必然被其掌控。到了青玉坛专供人休憩的居室,欧阳少恭顿下脚步,伸手指向其中一间对青岚说道:“她在里面等你。”

青岚点点头,转身走上前几步,伸手推开了门。屋内,锦棠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拿着一把木梳,轻轻梳着垂落的青丝。从镜中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青岚,锦棠侧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合上们,青岚缓步走到锦棠后面,低头看向镜子里那张即使连自己也感觉不到情绪变化的容颜,低低地问道:“你不出去见见他么?”说的自然是玄霄,虽然作为锦棠的半身,也慢慢拥有对方以前的记忆,但是,一切的过去终究不是她自己的。

锦棠轻轻摇头,一边放下梳子,“不急。”

“我去寻他的时候,进了一处空间罅隙,在那里看到了太子长琴。”说着,青岚把雷云之海遇到的种种一一道了出来,期间,一直注意镜中的反应,但是,意料之中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变化,心中不由一叹。“你真的要这么做?”

闻言,锦棠神色复杂地闭了闭眼,半晌,睁开眼,却是冲镜中的青岚一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我们站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呢。”

青岚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对不起,”锦棠站起身,转身面对面地看着青岚,认真地说道,“做下决定的人是我,却要由你来承担结果。”

“你我本是一体,而我能够有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足够。”青岚无所谓地笑了笑,又道,“倒是你,做了这个决定却不准备对他明说吗?若他知晓代价会是什么,必定不会应允。”

“所以,自然不能让他知道。”锦棠拉着青岚坐到一边,眸色黯沉,“这些年,我已经累了,能够这样,够了。”

听到锦棠话中的那份坚定,青岚没有再出言相劝,只是默默地陪她坐着。

一个月后,百里屠苏一行人带着采摘的仙芝上青玉坛拜访欧阳少恭。两方汇合后,欧阳少恭当即答应百里屠苏为其炼制起死回生药,并安排众人住下,而本该在青玉坛的青岚和玄霄两人,在几人到达之前一起去了天墉城。

入夜,锦棠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期间夹杂着由叶子吹出的合奏声,不由从踏上坐起,循着琴声到了青玉坛上层。远远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广场上,欧阳少恭席地而坐,十指波动琴弦,在他身侧,百里屠苏指尖捻着一枚树叶放于唇边和音。

看到这幅和谐的画面,锦棠半眯起眼,缓缓靠向一旁的柱子。不久,琴声淡去,两人的谈话声断断续续地飘入双耳。

“若有魂魄如此分离,剩下的、散去的,究竟是什么、算什么?仍是当初那个人吗?”

“在下以为,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不循常理,终违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为异端?”

“……”

“少侠可是曾在哪里见过那样的人?虽不知少侠为何有此疑惑,但在下所言并非厌弃于此,只不过见得世情百态,心中感慨,如此异类终究难容于世吧……”

语气再平静不过的话,锦棠却听得心中一痛,半眯的眼一瞬睁大,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之色,还有几分决绝。又听了一会,锦棠像是没有听到琴声一般,从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翌日,锦棠掐着时间来到义幽丹阁,迎面遇上正从里面出来的尹千觞。四目相对,尹千觞伸手摸了摸鼻子,同时咧嘴一笑,颇为自来熟地赞道:“没想到,这青玉坛内竟还有美人,你也是……”

“尹公子——”守在门口的弟子一听到尹千觞轻佻的口吻,联想到锦棠和欧阳少恭之间匪浅的关系,情急之下,开口打断了尹千觞的话,又转声恭敬地对锦棠提醒,“元勿在里面有事和长老相商,姑娘不急的话,不若等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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