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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救护队也已经到位,小五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基本完成了撤退工作,现在过去只是再次确保人员没有遗漏,他靠近戒备线的时候还被救护队负责人拦住。
“我是医生,进去找朋友,他还没出来。”他出示了下工作证和手上拎的医药箱。
“进去注意安全,不要擅自行动。”那负责人看了一眼小五手上的医药箱,便也不再拦阻,惯例叮嘱了一句也让小五进去了。他跟着救护队翻山越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到达里面的灾后现场。
“有人来了!”前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马有好几个手电筒朝他们的方向照过来,小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里面走去。
这片区域已经没几个人了,担心还有余震,先前已经组织村民有序撤离了,还有几个行走不便的伤患还停留在这里等第二批担架过来。
灾区的电路也全被破坏掉了,放眼整片受灾地区,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他进去看到有几盏手电筒拿来照明。
有两个村民还有血渍的腿上包着草药,大概是被当地人用土方包扎过了,此时救护队一到,工作人员立马把那两个伤员扶上担架往外面撤去。
“医生,帮我看下他们——我刚从山上把他们背回来——”达巴眼看着刚过来的两幅担架都用掉了,不无焦灼的提醒起来。
小五随即留意到最里面的躺椅上还并排躺着两个伤患,两人浑身上下都是黄土桨,狼狈的可以。
“正卓!”他心头蓦地一松,疾步上前弯身下去掐了下苏正卓的人中,见着苏正卓的手指已有反应了,他便又迅速走到程宜宁的前面,同样掐了下程宜宁的人中。
没一会,两人都醒了过来。
“小五?”苏正卓的嗓子依旧暗哑的可以,他醒来后嗖得一下坐了起来,觉得左眼有些模糊看不清人,他随手揉了下左眼,留意到旁边的程宜宁也已经醒来,他这才安心了一些,“你先帮我看下宜宁有没有事情?”
“你还是先躺着管好你自己吧!”小五一边说着手上继续去翻程宜宁的眼皮,之后娴熟的给程宜宁量了下血压,见着程宜宁的浅色线衫上靠近腰部的地方有道很深的压印,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的痕迹,他轻咳了一声,示意前面还站着的几个人先出去,之后才拿起桌上放着的手电筒,大致给程宜宁身上检查了下。
几分钟过后,他又拎着手电筒走到苏正卓旁边,毫不客气的给他检查起来。
“宜宁没事吧?”苏正卓被小五的手电筒一晃,眼睛刺的快速眨了几下,他立马觉得刚才被他自己揉过的眼角上方的热流涌的更欢了。
“腹部和小腿多处擦伤,手臂上软组织多处挫伤,惊吓过度以及低血压,其余没有明显外伤,暂时观察到症状的就这些,等回到市里再做下全身体检。”小五毫不客气的去翻苏正卓的胳膊,苏正卓身上的擦伤不计其数,眼下被小五随意抬起,浑身都传来钻心的痛楚。
“帮我泡杯红糖水过来。”小五自己低头检查着苏正卓,随口吩咐达巴起来。
达巴原本还无比担心苏正卓和程宜宁的伤,眼下见着眼前医生模样的陌生人无事人般的吩咐自己,心头莫名的镇定了很多,点点头后早已飞奔到里屋去了。
没一会他就倒了杯红糖水过来,也没有热气。
“昨天的开水,不怎么烫了。”他不安的解释起来。
“没事。”小五接过去后就转递给了程宜宁,“嫂子你先喝杯热水压压惊,我们过一会就启程回去了。”
“哦。”程宜宁醒来时整个人还木钝钝的,虽然侥幸劫后余生,她心头还是惊悸过度的后怕着。不过至少看到苏正卓还在边上,她自己又饿又累又乏的,也不希望因为自己拖累到大家,接过去后就喝了起来。
“再帮我打点清水过来,还有拿块干净的毛巾出来。”
“哦。”达巴闻言又慌里慌张的跑到屋里过去了。
小五说完后就利索的走到他自己带过来的医用药箱前面,箱子一开,里面的各种医用器具一应俱全。
达巴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到一分钟就打好了清水出来,里面还放着一块毛巾。
“毛巾不是很干净。”他嗫嚅着说道。
“没事,帮我照着点。”小五说时把手电筒拿过来递给达巴,之后弯身从脸盆里捞起毛巾随意一拧就往苏正卓满是泥巴的脸上抹去,他随手抹了几下,苏正卓原本被泥巴盖住的脸上就洗干净了大半。
达巴举着手电筒在旁边看着,没一会就看到苏正卓左边眉上一道很深的伤口,似乎还有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残留在里面。他背苏正卓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留意到,直到小五在苏正卓脸上擦拭了几下才看出来,苏正卓虽然没有言语,眉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伤处的鲜血立马外涌的更欢了。
☆、
“医生,正卓眉毛上面的伤口挺深的——”达巴带到那道伤口深的很,不由自主的提醒起来,言下之意希望小五擦拭的动作能轻柔点,他说完后又疾步跑到里屋去,没一会手上拿了好几根蜡烛出来,放在靠近苏正卓身边的长凳上点着,估计是希望能让小五看得更清楚点。
“小五,正卓的伤没有大碍吧?”程宜宁喝完一满杯的红糖水,混沌的大脑才清明了许多。她想起好几年前的婚礼上是见过面前的小五的,伴郎之一,那时苏正卓替她介绍过的,不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小五。
屋里就靠手电筒和蜡烛的光亮照着,被照到的一隅倒是昏黄可见的,然而整个屋里还是暗沉沉的不太亮堂。
小五侧身站在苏正卓面前,为了查看苏正卓的伤势身子略弯,不过丝毫不掩挺拔的身姿。大门并没有关的严实,偶有灌进来一丝风口,达巴刚点着不久的蜡烛火苗止不住的摇曳起来,小五投射到后面泥墙上的背影也跟着细微挪动起来。
都说医者仁心,程宜宁醒来后就看到小五不顾风雨险阻赶到这里,心头只觉得缓钝的热乎起来,连着原本惊悸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若不是性命相交的朋友,除却组织派遣进来的救援人员,谁会逆行来到这片隐患危险的灾区?
程宜宁想到这时,钦佩感激之下不由得抬头朝小五多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他抬手在苏正卓的脸上利索的擦洗着,她这样的角度斜望过去,只带到他骨节分明的双手而已,虽然光影暗沉,没有仔细看到他的脸面,然而被那样修长好看的双手带到,她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的冒出惊鸿一瞥的词语,下一秒便已收回了视线。
“有我这样的妙手仁医在,嫂子你就放心吧。”小五头也不抬的应道。
“作为一个妇科医生,不吹牛会死吗?”苏正卓刚才被小五没轻没重的擦到伤处,那凛冽酸爽的痛觉只有他自己知道,眼下他便没好气的吱了一声。
“妇科医生?”程宜宁心头一惊,好奇心一上来又不由自主的抬头起来,结果就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苏正卓的视线,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许还有点不可捉摸的微愠,总之,被他这样抓了个现行,她居然做贼心虚的低头缩回了视线,脸上还有点后知后觉的热意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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