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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是错愕,李浊却是颠倒错位,一阵感慨下觉着不是滋味,
他缓缓地走过来,伸出手,向着她面前递来。
东郭竟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李浊轻轻拉起她,令一只手先整理了她颊边的乱发,才触及她的额头,在那朵红菱花间来回摩挲。
“你跟着我娘学了。”他盯着东郭额间乱红,目光逐渐涣散:“这一朵红菱,可还是飘零?可还在我掌心?”
他突然松开手,放开了她,后退几步。
东郭只觉一慌,竟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重靠近他。
两人隔着很近,身体却没有一处相贴。
李浊低下头望她:“我们成亲吧。”
“我……”
“我知道。”东郭刚一开口,李浊就打断了她。他眸中也有些慌,又有些怕,虚了几秒,旋即镇定下来,只显出自信:“我知道,轻风说了,你姑娘家,是嫌我邋邋遢遢,所以才不肯嫁。”
东郭听他这么一讲,不由得从下到上,仿佛初遇般瞧他:回了燕云,他仍穿一身灰,仍是一身的臭汗,络腮路子黑枯黑枯,正好衬他肤色的黑黝。
“我明天再来找你。”他突然握了一下她的手,匆忙离去。
只有东郭怔怔伫立在这只剩一人的院子里。
翌日东郭起得很晚,近三个月来,她第一次赖了床。
不想起来,是不是就可以不去练刀?
不去练刀,是不是就可以……避开李浊?
说实话,他昨天那一番话,乱得她前半夜都没有睡着。
有些事情,她自己清楚明白,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认。
她睁着眼在床上躺倒了辰时,还是起来了。
胡乱扒了几口饭,提了双刀去院子里。一路上,东郭屡次低下头来看双刀,只觉它们太轻,轻飘飘的让她错觉手里仿佛什么也没有握,都是空空。
自己踩在地上的步子也是软的。
到了院子,却瞧见一个意外来到的人。
燕云城主负着手,正面对着东郭站着,一直平视着门口,显然是已等候多时了。
“师傅。”她提刀单膝下跪。
“起来说话。”燕云城主温柔,竟似东郭幼年记忆里的母亲。
“是。”她站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仰起头,同高大的燕云城主对视起来。
燕云城主望了她一会,面上无笑,徐徐问道:“你可想同澈儿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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