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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依附於季蕭未才能存活的菟絲花,若季蕭未不要他了,以他目前的處境,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這是所有人都知曉的道理,由木朝生自己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殘忍。
尤其他的身份,刻著季家的奴印,做著他人的替身,學著白瑾的模樣討好帝王,如今白瑾便在獵場當中,誰還能想得起這個聊表慰藉的小玩意。
院使一時間也難以說謊,沉默片刻之後木朝生便也知曉了他的想法,唇角勉強扯出一個笑,輕聲說:「多謝院使大人今日為小人處理傷口,天色不早,院使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氣,如同一朵頹靡將要凋零的花,背過身躺上榻,一副並不想與人過多交流的模樣。
院使知道今日事雜,費心費力,木朝生只怕早便累了,須得好好歇息,這便起身退出營帳,並為他吹滅了燭火。
燭光暗下去的一瞬,木朝生便驀地睜開眼,那雙無神的雙目里隱約流落出些許算計。
只聽著帳外安安靜靜,無人關注自己,季蕭未只怕還要在白瑾那多待一會兒,暫且不會回來。
他悄無聲息下了榻,穿上鞋,摸索著離開營帳。
方才走到林間小道上,吳文林的聲音驟然響起來,「你怎麼自己來了?」
他音量很低,躲躲藏藏,抓了木朝生的手將他往樹下帶,小聲道:「那時不是說好等我去找你麼?」
「閒著總無事,便自己出來了。」
木朝生先前穿的那身鮮艷的紅衫已然壞了,換了一件樸素的玄色馬服,一向墜在身後的辮子換做高束的馬尾,黑色綢緞覆在眼上,看起來幹練又英氣。
吳文林尚在琢磨自己朋友竟長得如此漂亮,木朝生已催促道:「不是說去河邊摸魚,怎的還不走?」
「這便走了。」
他帶著木朝生往林間深處去,這座小山不算很高,但地勢複雜,走了許久才找到那條小溪。
木朝生聽著潺潺流水聲,忽然問:「溪流上方會有村落麼?」
「應當會有吧,」吳文林將手中削尖的竹棍提給他,三心二意借著月光瞧溪水中的魚,「我記得上游似乎是寧城的地界,有一戶寧城的村落,不過在山裡,來往不便。」
木朝生說知道了。
吳文林沒將這段對話放在心上,他教木朝生如何使用手中的竹棍,對方聽覺實在厲害,聽聲辨位練得很好,幾乎百發百中,很快便摸了好幾條魚扔在岸上。
吳文林蹲在溪邊點火烤魚,抬望著站在月光下的少年,由衷佩服道:「真厲害啊,木朝生,這都是陛下教你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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