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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凯复摩挲着他滚动的喉结,眼珠在白皙的身体上一寸寸逡巡。
没什么明显的肌肉,但看着紧实。腰很细,不过也是男人的腰。弹性有力,扭起来像是摆尾的鱼。恍惚间,床好似变成了池子,白色的被褥是翻滚的浪。阳光在鱼尾上打出模糊的光斑,光斑里的皮肤起着一层鸡皮。可爱的小绒毛,软刺般立着。
丁凯复盯着那块光斑,陡然闷哼一声,退了出来。余远洲立马翻过身,扒在床边拼命地咳,吐出黏稠的粉浆。
丁凯复见到血,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不住拍打余远洲的后背,口气带上了罕见的慌乱:“哪儿破了?嘴还是喉咙?”
余远洲满脸脏兮兮的眼泪鼻涕,顾不上擦一把就哑着嗓子道:“人···放···”
丁凯复给他拍背的手顿住了。
一股浓烈的,无处安放的愤恨再度涌来。
他还不如那几个光头有所谓。不如那几个破B光头有所谓!!
“放了啊。早就放了。”他收起面上的情绪,抽了两张纸巾把兄弟擦了。抓起椅背上搭的浴袍披上,坐到床边点烟。等吸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到山上去了,和你那个好二哥一起。”
余远洲反应了一会儿,猛地揪住丁凯复的睡袍:“什么意思···”
丁凯复透过烟雾居高临下地看他,诡谲地笑了下。叼着烟从地上捞起西裤,在裤兜里摸索出个玩意儿,一把甩到他脸上:“瞎子给你的。”
余远洲捂住脸颊好一会儿,才从疼劲儿里缓过来。
四下寻摸一圈,在桌角现了那枚鸽子蛋。
他伸手去够,可锁链的长度有限,无论如何都碰不到。指尖在阴影里颤抖,绑带把手腕勒得白。
近在咫尺的鸽子蛋,粘着已经干涸了的血浆,静静躺在桌角边,像一个干枯的希望。
余远洲抻着手臂,蓦地就哭了出来。
他知道段立轩多宝贝这枚戒指。其他的饰换了又换,只有这枚鸽子蛋,他是不离手的。
如今价值连城的方形黄钻,狼狈地掉在灰里。就像段立轩这个人,狼狈地倒在泥里。
段立轩或许不是正统意义上的好人。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和丁凯复是一种人。心狠手辣,刀尖舔血。
可对余远洲来说,他就是好人。帮自己找到刘晓雯,还父亲清白。给自己购置房产,介绍工作。就连表达喜欢,都是点到为止,绝不越雷池一步。
甭管他对别人多坏,但对自己的好,一直都是真的。
太阳要落了。红的夕阳铺在余远洲的脊背上,脏得像血。
他仍旧努力抻着手臂去够。而丁凯复坐在床边沉着脸看他。
忽的,丁凯复一脚踹翻了床边的椅子,大步走出了房间。
哐当一声摔门的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震。
余远洲就像没听到,眼里只有那枚戒指。他咬着牙爬起来,尝试着用脚去够。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抽气。
好不容易够着了,他把那枚戒指珍惜地笼进手心,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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