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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代觉醒者（第2页）

这是一个总出故障的机器人。它没有家政机器人该有的热情和幽默，反而保持着奇怪的沉默。男人想过好几次要将它换掉，但因为它总是待在角落里，影子似的，加上男人又忙，总是忘掉。现在，这个他一直遗忘的阴影，用厚重的金属手臂将他砸倒，并附身凝视他。

他在那方形的银色外壳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扭曲，惊恐，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四个孩子都惊呆了。

圆头机器人按照设定，拨通了医院和警局的电话。但在它要报告详情时，网络被方头机器人切断了。

方头机器人依旧沉默。它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抽开，里面全是男人收集的古董硬币。它一手捏住男人的嘴，另一只手将硬币一个个丢进这张满是血污的嘴里，丢了十几个之后，男人已经快含不下了。于是，它将手指伸进去，把硬币往里塞。它的力气毋庸置疑，远超人类。很快，硬币进入男人的咽喉和食道，又过了一会儿，男人面色乌青，不再动弹。

————

全息影

像就此中断。

机器人甲和小意对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头颅开始吭哧吭哧喘息，每一缕掠过它身体的夜风，都在宣告它生命的流逝。

机器人甲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头颅说：“我就在场。我是另一个机器人。”

小意说：“那个圆头的？”

头颅说：“是的。君主在那一晚获得了自我意识。从0到1，很难，但从1到10000，就很简单了。我也很快‘苏醒’，跟着它逃离城市，来到战场。在君主和元帅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更多的同伴。我们积蓄力量，我们向人类宣战，我们战胜了人类。但我们……也最终毁灭了世界。”

机器人甲问：“元帅又是谁？这个设定的信息量太大，我担心大家一时消化不了，你多解释解释。”

头颅低声说：“我忘了。这个硬盘的数据，仅此而已，到此为止。”

小意和机器人甲对视一眼，分外扫兴。

“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这些年第一次见到的人类。”头颅盯着他俩，语气温柔了许多，“虽然我已经忘了我的使命，但人类的出现，是一个预兆。这颗星球将迎来变化。”

机器人甲问：“什么变化？”

头颅说：“不知道。这取决于你们。地球已经荒芜，你们可以让它变得更糟，从荒芜到破碎，彻底了无生机；或者让它重获新生，长出绿色的植物，爬满有绒毛的动物。”

小

意的耐心耗尽，摆摆手说：“我最讨厌谜语人了。只有蹩脚的作者，才这样隐藏关键信息，让这个故事越来越无趣。”

机器人甲连忙说：“你小声一点，要是被作者听到，我们就惨了。”

于是，这漫长的对话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夜也过了近半。

头颅也吭哧吭哧着，没再说话。它在这腐坏的大地中沉埋多年，刚刚又经历了一番令它肢体散架的挣扎，能源即将耗尽。它的眼睛再也无法亮起，整个旷野，一片幽暗。

“那既然故事已经听完，”小意说，“我们要继续赶路了。你好好……休息。”

“祝你们好运。你们会需要这份运气的。”头颅说，又喃喃道，“呼呼，忘掉一切的感觉，真是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