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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把「找季蕭未麻煩」這件事情暫時拋之腦後,趴在榻上睡過去。
再醒來,是被外頭嘈雜的人聲驚醒。
木朝生揉揉眼跪坐起來,辮子乖順地從肩頭搭落,迷迷糊糊道:「桃子姐姐,怎麼了?」
男女有別,桃子這幾日住在殿中屏風之後的小榻上,方便照顧木朝生。
木朝生還不適應不能視物,走兩步便有可能磕了碰了,甚至會把自己絆倒。
某日桃子看見他額頭有淤青,逼問之後才知道他一個人住在屋裡行動不便,說什麼都要留下來陪他。
但現下喊了兩聲不見人回來,木朝生清醒了些,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果然聽見女孩子的輕聲細語,像是帶著哀求和懼怕,斷斷續續說著話。
他聽不太清楚,只聽見什麼「大人」和什麼「白家」,一下子想起先前起了爭執的那兩個白家的少爺,以為桃子和自己一樣遇到了麻煩,立馬起身抓住了木枕,跌跌撞撞下了床,來不及穿鞋便往外走。
沒等摸到門,那門忽然被人從外頭打開,木朝生撲了個空,腦門「嘭」地撞在對方胸口,人仰馬翻往後摔坐下去。
眼眶瞬時間便濕了,木朝生也不知道是屁股更疼還是腦袋更疼,捂著額頭嗚咽一聲,被人抓住了手腕。
來人似乎是個年長很多的青年,掌心溫溫熱熱的,語氣也溫溫和和的,似乎還有點慌亂,攙著他起了身,萬般體貼問:「可有哪傷到?」
木朝生沒吭氣,他對大晟的人時刻保持警惕,總覺得都是和季蕭未一樣的惡劣壞蛋,指不定沒安好心。
他掙脫了對方的手,將木枕抱在胸前,一副極力保護自己的模樣,就像小動物將尾巴抱緊保護腹部那樣,哪怕看不見,但氣勢不能弱,故作鎮定面朝著男人,磕磕絆絆道:「找,找我何事?」
青年語氣帶著歉意:「我是太子少傅,白氏長子白枝玉,前段時日阿梨和小瑾打傷了你,我帶他來向你道歉。」
木朝生抿唇半晌,乾巴巴:「哦。」
還是沒放鬆警惕。
白枝玉知道一時間不能指望對方放下戒備,轉身拽了拽滿臉不爽的弟弟,將他推到面前來,低聲道:「阿梨,道歉。」
白梨敷衍了事,「對不起。」
「阿梨,」白枝玉語氣添上嚴厲,「長姐教導你功夫不是讓你欺辱弱者的。」
「就知道用長姐壓我!」白梨怒道,「揍一個奴隸怎麼了,他若不是撞了小瑾,我壓根看不到一根路邊的野草!」
這兄弟二人吵起來好生聒噪,話語間還時常踩自己兩腳,木朝生雖然已經習慣被人看不起,但聽多了總會厭煩。
他在思索該怎麼讓人退出自己的屋子,沒等想明白,突然又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來,唯唯諾諾故作乖巧,聽不出來到底實在勸架還是添油加醋,說:「大哥二哥不要吵了,都是我不好,當時沒往這裡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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