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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笙曼帶上黑色禮帽，取下長手套將手中握著的半塊玉闕交給蔣南端。她說：「如果我死了，最後麻煩你把這個還給許生。」

「這不是你一直帶著的那半塊玉佩？」他接過才問。

許笙曼看著站台上來往的人們，忽然期盼許生的出現，可是她又不想許生知道這一切……

她淡淡開口：「這玉本是他的，後來碎了，父親才讓我們姐弟二人一人執一半……父親應是想著，即便日後出了事，我與那不曾見面的弟弟也能靠著這塊破碎的玉認出彼此吧……」

蔣南端神色微變，他那雙眼，似乎隱藏了無數的秘密。

多年前許氏一家被外寇殺害時，許笙曼原以為只有她一人活了下來，但後來她遇見了許生，那個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玉佩的男孩。

她確定那就是她打小便留學在外的弟弟！

許笙曼從小和弟弟分離，時間久到讓她絲毫記不起弟弟的模樣，只記得他的名字叫做許生。

許家遭受殺害的前一天，有消息傳回說許生已回國。可第二天，她還沒來得及見他一面，許家就變成一片火海，除她以外所有的人都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許笙曼終於知道了她的仇家是誰。蔣南端告訴她，當年許家與日本人有經濟上的勾結，而在事情敗露許家企圖收手撇清干係時，日本人卻突然翻臉殺害了她一家。

日本人不過是為了封口，為了利。

蔣南端還告訴她，那個日本人叫做松澤桑本。

夜色襲來，上海城內華燈初上，許笙曼望著玻璃窗外不遠的紅樓久久出神。

第3o章【民國】棠謝（3）

日本憲兵隊今晚聚在上海紅樓，最高指揮員松澤桑本出席。

許笙曼打扮成小姐模樣跟著蔣南端順利進入紅樓，很快就跟松澤桑本會面。

蔣南端擋在她前面，同松澤桑本介紹一番三吟雅班和許笙曼後，松澤桑本頓時含笑瞥她一眼，許笙曼隨即回笑一番。

不久，松澤桑本身邊做翻譯的人過來問許笙曼：「指揮官問你會唱什麼曲子？」

許笙曼按照計劃的那樣說出松澤桑本最喜歡的那《浣紗記》，松澤果然笑開，那翻譯員再說：「指揮官說給半個小時讓你準備，半個小時後登台演唱。」

許笙曼恭敬放著的手微微握緊，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許笙曼在內側的房間裡做最後一次補妝，是生還是死她都不在乎了。她只要許生能無憂無慮的活著，只要松澤桑本死！

下一瞬，鏡中飛快閃過一個人影！

許笙曼猛地回身，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她不禁心驚，難道是他來了？

半個小時後，許笙曼登上舞台獻唱。台上的戲子都是蔣南端請來的人，許笙曼都很眼熟，但當她瞥見第二幕出現的生角後卻連連走錯腳步唱錯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