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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爱陆濯,所以他也想陆濯的这一生可以过得更轻松平安些。
但是那一刻,他看着陆濯那双悲伤又深情的眼,他含着泪,笑着说了:“嗯,我们明天还会再见面的。”
那是他这一生对陆濯说的最后一个谎言,也是最后一个未曾信守的承诺。
因为当他转身回到家里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客厅桌上放着的飞往法国的机票,就在第二天的晚上。
江自林摸了摸他的脑袋,说:“offer下来了,你是全奖,你的确应该值得最好的。”
那是江序曾经最梦寐以求的事,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却会那么痛,那么难过。
所有人都说他应该值得最好的,可是陆濯呢,陆濯难道就不应该了吗。
江序拿着机票,低着头,紧紧咬着唇。
江自林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序,陆濯他爷爷的肺癌已经恶化扩散,他说希望你和陆濯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也不要再见面。”
而他们又有谁能够去忤逆这样一个老人的临终之言。
万物再大,也大不过那刹那的生死。
“如果你们有缘,总会再遇见。”
江自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安慰是那么无力。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这个他从小疼到达也从来没受过挫折的宝贝儿子,在那一刻委屈地大哭,抗议,用他天真又理想的道理来控诉他们成人世界的不对。
可是江序没有。
那个爱哭骄气又天真理想的赤子少年,只是抿着唇,淡淡地应了声:“嗯,爸,我知道了,我回去收拾东西。”
然后就拿着机票,平稳地上了楼。
他的眼眶微红,可却到底没有落泪。
江自林想,他希望可以天真任性一辈子的那个小孩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长大了。
并且在某一个恍惚之间,他仿佛从江序的眉眼里看见了陆濯的影子。
·
江序走的那天,没有见到陆濯的面。
他没有想骗陆濯
(),他去了学校,可是据说陆濯因为医院的一个电话已经匆匆离开。
他们就这样在那个兵慌乱马冬天里仓促擦了肩。
陆濯让江序一定要等他回来。
江序应了好,他坐在教室里,从清晨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了傍晚,可陆濯都没有出现。
花哥说是因为陆老爷子的身体骤然反复恶化,陆濯作为唯一的亲属,全然脱不开身。
所有的道理江序都明白,可是苏幕也已经发来了微信,说:[哥,我在校门口等你,再不出来的话,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江序抱着那盒巨大的糖果罐子,站在冬日傍晚萧索的银杏道前,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等来他的陆濯。
倒是学校里的人听说他今天要走,都纷纷来了校门口送行。
他们不知道江序为什么提前了出国的计划,可是他们也都知道有些事,有些话,他们不该问。
祝成一把抱住了他,说:“好兄弟,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陆濯的。”
江序笑了,说:“知道的我是出国留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征战楼兰。”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才笑了。
沈易摸了摸他的脑袋:“小马尔济斯,你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们信念坚定,就一定会走向自己的目标。世界上不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永远不好的事情,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有的远路只是为了让你的目标更坚定。就比如我和你们兆班,其实也是高中同学。”
其他人都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可江序却看见了他大衣袖口里和兆礼同款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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