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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偷偷抬眼看他，一下子和他严肃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登时就越发心虚，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就听男人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我在课上说过，每一次的作业都请及时上交。”

“我……”小姑娘心虚地放软了声音，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胳膊，“裴老师，我知道错了。”

男人终于有些绷不住，眼底慢慢地浮上了几分笑意，却仍旧还是不说话。

时音偷偷瞄了他几眼，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眼底渐渐掩饰不住的笑意就已经炸了毛，“啪”的一下把作业本一把排在了他的桌上，然后伸手用力地推了推男人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裴老师你这样是不对的，”小姑娘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秀气好看的手揪着他的衣领，振振有词，“坦白从宽知道吗？要给学生改过自新的机会！”

“时音同学，”裴殷看她一眼，任由她“折磨”着自己的衣领，声音微沉，“你知不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哎？”小姑娘似乎是狠狠噎了一下，一双杏眼已经瞪得浑圆，傻愣愣地看着他。

裴殷终于再也绷不住脸，摸着她的脑袋低声笑了起来。

时音本就聪明，先前也不过是因为心虚得厉害才有些发傻，这时候却终于是反应过来裴殷是在逗自己玩了。

“你怎么这样！”小姑娘眼睛浑圆、腮帮子气呼呼地鼓了起来，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伸着软绵绵的爪子撒着娇挠他，“什么牢底坐穿——裴、老、师！为人师表，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俗！”

裴殷没说话，眼底的笑意未减，眼神却渐渐深邃了起来，低着头灼灼地看着她。

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趴在他的怀里，身上穿着睡裙、赤着脚愤愤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自从这学期开始，时音就在出租屋里放了睡衣和几套换洗的衣服，方便有时候待得晚了就干脆在这里住一夜。小姑娘其实还是挺保守的，穿的是一件短袖的睡裙，裙摆也不短、几乎已经及膝，但睡裙本就宽松，他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小姑娘姣好精致的锁骨和……睡裙宽大的领口下那白皙圆润的弧度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裴殷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沉微哑：“你原来那套睡衣睡裤呢？”

“那个已经穿了几天了，”时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却还是乖乖巧巧地回答了，“我今天下午就洗掉了。”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晃了晃脚，白皙修长的小腿和小巧的双脚晃得他越发口渴。裴殷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腿，声音更沉：

“明天我带你再去买一套睡衣，不要穿睡裙。”

“为什么？”时音一下子就有些发懵，下意识地仰着头看他，慢慢地却又似乎是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些什么，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然后小姑娘的脸刷的一下烧得通红，飞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在眼神相触的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缩了回来，耷拉着脑袋几乎一动都不敢动。

“作业不要紧，”裴殷伸手把她压进自己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费劲地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连说话都像是已经有些艰难，“只是选修课，我和程老师都不会为难大家，三次作业只要期末前补齐就可以了。”

时音压根儿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开了口，等他说完了，赶紧胡乱地应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裴殷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坐着，好半天才觉得紊乱的呼吸终于稍稍平复了些，赶紧抱着她起身回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又拉了毯子盖住她的肚子防止着凉，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他说完就直起了身子、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要走，却忽然觉得衣摆一紧，下意识地低头，就看见一只白皙秀气的小手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摆。

“阿弦？”他低声喊她。

小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却到底是抬起了头，一双杏眼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有些紧张，却半点也不退缩。

“哥哥，”她轻声喊他，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深深地吸了口气、咬了咬嘴唇，“哥哥，我……我愿意的。”

“阿弦？”裴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自己的思想太不纯洁了，可心里却又好像有着一种隐隐的期待和惊喜。

“我说，我愿意的。”小姑娘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微微有些打颤，目光却是定定地落在他身上，直直地和他对视，“我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已经长大了，该明白的事她其实也早就明白了——如果是哥哥，那么……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裴殷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一跳，随即就立时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不疼，但是柔软却又滚烫，甜蜜里却又像是隐隐有些心疼——她这么勇敢、这么懂事乖巧、这么……喜欢他。

裴殷定定地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小姑娘的勇敢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心里的忐忑一点点放大，最后终于垂下了眼帘，慢慢地松了手——哥哥一定是……还觉得她是孩子呢！可是……她早就已经长大了啊！

小姑娘咬着唇，眼睛微红，却到底还是平平静静地松开了手——然后下一刻，手立时就被一个温暖结实的掌心牢牢地握住，男人的身影带着强烈的侵略气息，就这么直直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