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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伸手，指尖拭掉姜睐眼角的泪珠，那泪珠滑过他的指尖，沿着他的手指慢慢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ldo;小睐，跟哥哥好好谈谈好吗？&rdo;

他再一次道，这段时间，他们彼此折磨，沈逸不想再这样下去，姜睐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带坏小睐的那个人才对。

姜睐闷闷地应声，&ldo;嗯。&rdo;

然后他乖乖地被哥哥牵住手腕，就这么一路跟着哥哥回到了卧室，沈逸牵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也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沈逸看着眼睛红彤彤的姜睐，心里涌出无限怜爱，他的小睐年纪还小，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苛刻呢？

&ldo;我们先说最初的问题好吗？&rdo;沈逸将纸巾递给他，姜睐捏着纸巾，没有擦泪，泪珠递在他的手背上，绽开一个细小的水花。

&ldo;小睐是什么时候在哥哥身边安装监听设备的？&rdo;

姜睐双手捏着纸巾，那纸巾被他揉捏地皱皱巴巴，他不安地抬眼看了看哥哥又垂下眼眸，长睫轻颤。

&ldo;是哥哥高中的时候。&rdo;

姜睐愿意配合他回答的行为让沈逸放下心来，&ldo;那你告诉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说气话来气哥哥。&rdo;

姜睐明显不安起来，他的手指用力相扣，指骨都泛着白，沈逸担心他弄伤自己，伸手将他紧握的双手分开。

他看到姜睐的手心里果然已经有了指甲的痕迹，沈逸轻轻揉了揉那指甲印记，温声道，&ldo;小睐放心说吧，只要说的是实话，哥哥就不会怪你。&rdo;

姜睐鸦羽般的睫毛掀开，终于，他抬头看向沈逸，&ldo;因为那时候，哥哥有了好朋友。&rdo;

沈逸目露疑惑，&ldo;好朋友？&rdo;

&ldo;嗯，&rdo;姜睐语气肯定地点头，&ldo;就是哥哥的同桌，张乐。自从哥哥认识张乐后，不管做什么都和他一起，每次我在学校里看到哥哥，哥哥身边站着的都是他。&rdo;

姜睐说着话，又委屈地低头，遮掩住眼底横生的戾气。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哥哥身边有那样亲近的存在，哥哥身边站着的、眼睛里看着的，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吗？

姜睐站在避光的阴暗角落，看着阳光下的两个身影，眉眼阴沉。

他想，哥哥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呢？

&ldo;然后，我上网的时候看到了关于一些设备的广告&rdo;

沈逸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因为张乐，他拍了拍姜睐的手背。

&ldo;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跟哥哥说你的想法呢？哥哥很笨，小睐不说的话，哥哥什么也不知道。&rdo;

&ldo;因为说了，哥哥会不开心，我宁愿自己不开心也不想让哥哥不开心。&rdo;

姜睐语气低落，&ldo;而且那时候哥哥总让我去学着交朋友，我想，朋友大概是很重要的存在，我可能不会有了，但哥哥得有。&rdo;

沈逸的鼻尖猛地一酸，他怎么忘了，正如他知道小睐的世界里只有他一样，小睐也知道他的世界里不止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