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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部队上又不能带你过去，你不跟妈住，那去哪，总不能回娘家吧。”陈爸被说得意动起来，只是老婆孩子又不能带去当兵，让他很为难。

“你们部队现在不是有人退伍了嘛，你也退了回来，我们去镇上做个生意什么的，不比你现在远离家里在外边打拼强？你看我们以前的老同学老钱，听说现在家里挣了不少呢，你看你现在常年不在家，将来咱儿子说不定都不认得他爸爸是什么样子了。”陈妈循循善导道，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绝对不能再让这个老太婆来祸害自己一家，老公是个愚孝的人，如果一直住在这，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伤多少心。

“我再想想吧，先睡吧，我也累了。”说着就去洗漱去了，陈妈也搂着女儿上床睡觉去了。

☆、被卖

南方的农村，这个时候都是在地上挖一个坑，然后在上面烧柴来烧开水，冬天大家就围着火堆取暖，外边一片冰天雪地，屋檐上垂下坚硬树状的冰凌，偶有小孩子在外边玩闹的嬉戏声，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乡下的年味一向很足，老早就打扫、购物忙乎起来了。陈爸也去县城里跑了一趟，买了一大堆东西，不仅帮家里置办了年货，连大伯二伯三伯几家的年货也给置办了一些，爸爸下面的三个弟弟还没结婚，过年回来就跟在奶奶这边住，他们都没什么钱，自然都要靠爸爸出钱。

这个情况还是听上辈子的陈妈说的，据说后来即使都分了家，陈爸也总是偷偷背着妈拿钱给他兄弟，夫妻俩因为这个吵闹了一辈子，还是后来陈雪儿大了，陈爸发现自己的哥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弟弟也对自己很冷淡，老娘也不在意自己，才渐渐少给钱了，可是陈爸这人吧，只要他的亲人哄哄他，说两句好听的，立刻就会很爽快的给钱。陈妈总说他是笨蛋，整天被这些亲人耍的团团转。

陈雪儿一度非常不能谅解陈爸，觉得他根本不爱自己的小家，后来上了大学，读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书，才隐隐的明白陈爸可能是一直在家族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吧，他一共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他处在正中间，老娘最疼的就是老大了，其他的孩子不在意也没心情去在意，她一个人带大这么多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孩子饿没饿，冻没冻，她跟本没法管，而且家里又穷，陈爸可能一直以来都是被忽视着长大的，他只是想要被家人看见而已，这本是不仅不能算是错，还是陈爸的痛吧。

陈雪儿窝在陈爸的怀里，睁着明亮的眼睛静静的听陈爸跟奶奶说话。

“建国，你弟弟相中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但是没钱置办婚礼，你出去这么久了，还有多少钱？”陈奶奶从来都把这个儿子的钱当成是自己的，即使结婚了，陈爸的钱也是要交到她的手上的，所以说到家里要钱的时候，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我这有三百块，到时候就拿来给弟弟结婚用吧。”陈爸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孩子老婆都在这里吃住，钱交给老娘也是应该的，能帮到家里他觉得挺开心的，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愿望，希望将来一家人都能够富裕起来，不再被人看不起。

陈雪儿听陈爸这么说，暗自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样啊，一分钱都不给陈妈，到时候陈妈又要跟你闹了，陈雪儿无奈啊，陈爸的想法是不错，可是谁见过这样的老公，一分钱不给老婆，也不许老婆出去工作，

成天就照顾老娘孩子，还要帮兄弟家做事，难怪陈妈气了二十多年都不能心平气和的提起陈奶奶和这一家子人。

果然，陈妈见丈夫把钱都拿出去，气得也不管是不是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就吵了起来，结果陈爸这帮兄弟也不说什么，就任两人在那吵，陈爸可能觉得陈妈拉了他的面子，拽起陈妈就回屋了，陈雪儿哇哇大哭起来，才算止住两人的争吵。

晚上，夫妻俩赌气谁也不跟谁说话，背对着睡觉，于是睡在中间的陈雪儿悲催了，第二天被冷醒了，头晕晕的，陈妈抱起女儿的时候才发现孩子的脸通红的，已经发了高烧。也顾不得冷战了，急急忙忙的叫了陈爸，两人就往村里唯一的诊所走去。

量了体温，39度，吓了陈爸陈妈一跳，陈妈一个劲的责怪自己没看好孩子，陈爸低头闷闷的看着孩子通红的脸颊，脸上露出疼惜的表情。

打了退烧针后，又开了点药，陈爸陈妈沉默的带着孩子走在乡间的黄泥路上，陈爸揽着妻子的肩膀道，“方云，你是知道的，我家里穷，建文说了一个姑娘，可是家里没钱，哥哥几个情况也不好，只能我来出这个钱，以后建轩结婚可能也要靠我，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只能体谅，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

“我是知道，可是你也说过不会让我受苦，结果呢，这才刚结婚，我就要受这么多气，连家里的钱也是直接给你妈，那我算什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生孩子吗？是，你哥哥他们情况也不好，我们的情况好吗，他们起码已经有房子住了，我们呢，就那么一间小房子，还不是我们自己的。而且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还想要个儿子，难道只生不养，难道你想让他们一辈子在这乡下过我们以前过的日子？”陈妈听见陈爸说这个就气，如果当初知道他是这个意思，那么就算她对他有好感，她也不会嫁进来，自己的孩子现在身体这么糟糕，还需要大把的钱来调养，他倒好，钱全部给他兄弟，难道女儿就不是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