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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于青依旧笑微微的,等到楚音说完了,方才慢悠悠地说:“若是在京城里我还要担心这些,那这位置,也不必坐了。”
楚音虽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依旧觉得他还是太过大胆了些,两人居然因此而小小地闹起了不愉快,直到于青举手投降答应一定该好生注意自己的安全,方才让她笑了笑。
“你呀……也就是对着我胆子大。”事情告一段落,于青这样咕哝了一句,被楚音丢了个像媚眼更多的白眼:“我的胆子一向很大,若是胆子不大,当年也不会救了你。冷宫里的主子,对宫女来说,可个个都是麻烦。”
一句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于青方才一笑:“是啊,明哲保身。”他揉了揉脸颊,轻声对楚音说:“我知道了一些事,可我心里头不舒坦。”
楚音眉心一跳,连忙在他身侧坐下来,轻声问:“怎么回事?”
☆、婚事
宫里头的陈年旧事自然是不少的,于青特意说起,只怕是与他的往事息息相关。对着楚音,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两人说起来,在宫里头还是同甘共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可对着楚音,却不太想说这些让她也跟着不快起来,于是只是说:“也就是些陈年旧事罢了。如今该往前看才是。”
听他这样说,楚音也不特意追问,只是陪着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有些事,当年真真是意想不到。那时候,我怎么都没想过,以后会做太子,还有机会君临天下。那时候想着的,都是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死。真奇怪,那时候的想法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完全无法理解。”
楚音都有些迷迷糊糊想睡的时候,忽而听到于青这样说,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眼界不同,自然想法不同。”
“你说得是。”于青感叹般地说,“只是想想过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侧脸看她,问:“可是要睡了?看你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若不是你过来,我这时候早就睡了,何必在这里苦撑着。”楚音这样说了一句,就被于青握住了手。她一低头,就看见于青深沉的眼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于青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手指轻轻在手背上摩挲,叹道:“当年你跟在我身边,受了不少委屈吧?”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楚音奇怪地说,“跟着你,自然也是有好处的。”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若不是因为是你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学了这一身本事。”
于青捏着她的手,那双手柔若无骨,心同样因为手的主人而温柔:“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在最好的年华被送到山上,清冷孤寂地过了好几年。后来也不会……”话未说完,被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唇。
“别瞎说了,”楚音的声音极为轻快,“若是不在你身边,也就是在冷宫里过一辈子而已,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更好?”
想起冷宫里的日子,于青沉默下来。
楚音微微用力握住于青的手指,笑着说:“所以,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如今你是皇帝,好好做个好皇帝。”
“也只有你这么跟我说话了,”于青忽然笑起来,“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眼中浮现笑意,他松开手弹一弹楚音的额头,被楚音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之后,反而笑得越发畅快起来。
看楚音眼神中都已经露出疲惫之色,他方才起身往窗口走:“你好生休息,那些老婆子的话,若是不想听就不必听了。她们的规矩,真论起来,还不如观里头那些嬷嬷们。”
楚音起身送他,见他又要翻窗,嗔怪地说了一句,他一声轻笑,人已经从窗口消失不见了。心中一跳,楚音连忙起身去看,却见他已经到了窗外,对着自己招手。发现楚音探头俩看,于青越发地愉悦,心情极好地回去了。
于青自登基之后,就一直忙着梳理朝政,见了楚音一面,之前那些迫切的心思又翻涌了起来。
太上皇的宫中一贯是闲适的,见新帝过来,宫人们恭敬地行礼,将地方留给父子两人。
太上皇正提着鸟笼子悠然地逗着鸟,见新帝过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问:“难得你过来,有什么事?”
新帝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父皇,皇室选妃,从来都是从平民中选拔,父皇当年为何替朕选了那样的一门亲事?”
不料他提起这个,太上皇居然有一丝愕然,回忆一阵方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道:“不过是试一试你。”得到了新帝一个厌弃的白眼。
“如今忽而说起这个,难道是想成婚了?”太上皇忽然兴致盎然起来;“只是你当时没答应,人家姑娘可没有一直为你留在家中的道理,如今人已经嫁了,你如今来说,却嫌太迟了些。”
新帝淡然道:“朕的皇后,父皇心中不是早就知道是谁了吗?如今又来开这些玩笑,若是坏了旁人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太上皇悻悻然变了脸:“没意思。”他懒懒地挥了挥手:“你既然是早就决定了,如今又来与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父皇您出面操持的。”新帝理直气壮地说,“如今朕忙于国事,婚事上就要劳烦父皇多操心了。”
他这副模样让太上皇气得倒仰,等到回过神来,人都已经走远了,只是留下一句话,让太上皇觉得心里面真不是滋味,侧脸问身百年伺候的宫女:“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生来就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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