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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犯贱（第1页）

吃元宵家宴，我一个人回到卧室里翻出了水浒传看，我翻到了潘金莲勾搭小叔子那段情节，现武松是这么回应的，“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这种终日“打熬筋骨，于女色不太打紧”的好汉，我真是羡慕不来。我今天没有管住裤裆，铸成大错，亏我之前还信誓旦旦和兄弟们说，一定小心。月婷不是潘金莲，而我是个西门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玉玉这两天正好大姨妈，我憋坏了，主动制造借口进了月婷的家里，想到玉玉，我觉得自己不仅是西门庆，还是个陈世美。

我心烦意乱，耐着性子继续看书，看到林冲这段，读到他被高俅陷害，押解到野猪林，两个衙役要杀他，找个借口把他绑了，他说了句名言“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我小时候让电视剧洗脑了，没现书里的林冲这么窝囊滑稽。老婆让人调戏了，连个屁都不放，空有一身武艺。读到林冲风雪山神庙，我又感叹，虽然说林冲前面窝囊，忍无可忍也可以狠辣果决，他杀了三个仇人，把他们的头割了下来，用头绑在一起，按在山神的供桌前。

读完林冲，我直接翻到全书的高潮，征方腊这段。这段电视剧里没有拍得太详细，我尤其不满意的是没有拍出方腊阵营的大魔王——南离大元帅石宝，他一个人杀掉了六条梁山好汉，最后兵败自刎。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几个喜欢水浒的同学都喜欢搞战力排名，对于最能打的人，支持者最多的是卢俊义、还有人支持史文恭，我支持林冲和石宝，都说了“马上林冲、马下武松”嘛，至于石宝，同学们都不喜欢，他们讨厌反派，长大了他们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哪分什么正派反派，换到方腊视角，宋江是个“拿兄弟们的血涂他红顶子”的烂人，自己则是反抗宋朝残暴统治的义军，凭啥要被扣上反派的帽子呢？我记得，谈论这些的时候，老关爱捣乱，说矮脚虎王英最能打，反正扈三娘上了床打不过他，搞得哥几个哄堂大笑。不过有一件事情，大家是没有争议的，就是宋江该死，葬送了那么多的英雄好汉。任秀读的比较细，爱琢磨，拉着我们分析宋江是怎么架空、暗害晁盖的。那个时候，我们很单纯，每个人都痛恨坏人和叛徒，不知道那个时候在一起扯淡的同学，都上哪里去了。

合上书，玉玉正好洗完澡进屋，小声对我，她姨妈走了。啊这，我有心无力啊，但是又特怕玉玉疑心。我只能从容上床走流程、交公粮。过程不是很畅快，玉玉问我怎么了，我说，难免有时候表现不好嘛！这话说得有点急躁，为了掩饰我心虚。玉玉好像受了委屈，说这么凶干嘛啊。我把她的肩膀揽过来，说，这不是担心喂不饱你，你找别人了嘛。玉玉说，你滚犊子。

我想到一句话，淫人妻女，妻女被人淫。如果玉玉出轨了，我会什么反应，我肯定会火冒三丈，但是一定会离婚吗？我不敢说一定，和梅子分手我都难受了好久，失去玉玉那更无法想象。很久之后，我跟董爷谈起“淫人妻女”的话题，他说，我老婆只有一个，别人的老婆可淫也淫不完，我不吃亏啊。

时间来到三月，北方的天气还没有转暖，我们所有销售私下都在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时候补那5o%年终金。我又翻出来那个全员邮件，上面说是Q1结束前放，那就是这个月了啊。念军说，财务那边一直没动静，要是补他们肯定是先接到通知，小张好像想安抚大伙的情绪说，估计剩下的5o%好算的，通知财务，他们很快就操作了。我心想，你小子绩效就是个c+，一两千的事，跟着多什么嘴。

本来我想钱拿到手，这破工作是走是留，心态上就淡定多了。结果还有差不多两万多压在公司手里，这时候走人亏大了。

3月份客户公司新一年的推广计划和预算都还没定下来，除了时不时地上门维护下客情，没什么事情。董爷除了开工那天露了一面，再也没出现过，这是要把春节过到清明的节奏，他交了新女朋友，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那女的看年纪比他小不少。他天天忙着谈恋爱，我想抱他大腿，都找不到人。

我可能有点被董爷的新恋情刺激到了，每天我上午去公司点个卯，然后下午就溜了，如果月婷有空，她下了班就来找我，一起厮混到晚上11、2点，玉玉还奇怪我怎么一开工就这么忙。我得承认，犯贱这种事，犯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有的错误从我吻了月婷开始就注定了。最近我因为年终金的事情愁，和月婷的幽会能帮我暂时放下这种烦恼，我对这种后果惨痛的鸦片甘之如饴。

我再也没去月婷家里，我实在没有月婷那种在婚纱照中的老公注视下搞外遇的心理素质。索性找到了城西的一处私人影院，作为我们的固定据点，说是私人影院，其实就是一个开在大厦里的酒店，房间里装模做样地挂上一个大投屏，房卡放在大堂的前台，不用登记身份证，再把付款记录删除了，就留不下什么证据了。这种不用登记的酒店，还是董爷以前告诉我的。

城西这边离我家有2o多公里，本地土著的生活半径很固定，这里我不用怕碰见熟人。但出于谨慎，我还是尽量避免和月婷一起抛头露面。我们一般吃饭就是在楼下吃，或者在房间里点外卖，除了那事就是看电影，这地的供暖不是很好，我俩总是赤身裸体地靠在一起，把被子裹在身上看电影。她看电影的口味和我一样，都喜欢恐怖片。我们俩交换了喜欢的片单，特别好的就拉着对方再看一遍，她推荐的一部西班牙恐怖片《孤堡惊情》蛮好的，结尾意外挺感人。

月婷不像梅子，总是跟我闹别扭，我们的相处地特别和谐。说起梅子，前阵子给她了好几个信息，根本不回，我觉得她是真心想分手了。我最后给她回了段长文，意思是不再打扰她，希望她一切都好，但是有事跟我开口，能帮我永远会帮。她还是没有回我，我挺伤心的，不过她也一直没删我，我想，我们的关系今后只是互相在对方微信通讯录里躺尸的网友了。

有一次，月婷和我说，行车记录仪要小心，我寻思了下，玉玉不像那么敏感的人，应该不会查，再说我要是关了不是更惹人怀疑，要是不开车，改打车的话，她翻我手机的时候，看到行程记录，更容易露馅。我跟月婷都是用QQ联系，每次聊完我都退出，而且关掉了我的自动登录功能。看到月婷这么有经验的样子，我有点好奇她是不是以前也有过婚外的关系，放心，我情商还没有这么低，并没有真的问出口，只是想想而已。

久而久之，我习惯了和月婷保持这样的关系，大家生活都需要一个出口吧。我们心照不宣地避谈对方的伴侣，不过她很喜欢跟我说她家小孩的事，有的时候我俩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她微信上收到小孩的视频，都会拿给我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年后她家孩子留在了克明老家上幼儿园，克明奶奶在带，花销比这里少很多，她每一两周都会和克明回去看孩子，月婷总抱怨奶奶把孩子带得很邋遢。

听她聊她家孩子的时候，我感觉很无聊，我一直都对孩子没有感觉。现在熊孩子特别多，非常讨厌。就说我堂哥那个孩子，早早被他们夫妻俩惯坏了，有一回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小孩不吃饭，还揪住他妈的头不停得拿手敲，堂哥说了孩子几句，他老婆还骂他，不让他说孩子，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