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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8点,老宅这边,沉越霖正陪着一众亲戚推杯换盏,直到有下属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的一张俊脸才彻底黑了下去。
他站起身,朝着众人微微一颔。“抱歉,失陪一下。”
正准备转身离去,坐在主位的沉乘安沉声喝道:“站住!”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带着浓重的不悦,整个饭桌都几乎安静了下来。
“你要去哪?”
沉越霖身形微顿,“有些急事去处理,处理完了就回来。”
沉乘安摆出父亲的威严,语气强硬:“这么晚了能有什么急事?哪有年夜饭吃到一半就要走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沉家?还有没有规矩可言?”鮜續zhang擳噈至リ:
沉越霖充耳不闻没作停留,连句解释的话都懒得说,拿起凳子上的外套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沉乘安脸面被拂,看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怒气拍桌痛斥:“孽障!孽障!!简直无法无天!”
不怪沉乘安气成这样,他作为旧式家族的掌权者,平素最是重视规矩方圆,沉越霖今年除夕当日才回来已经是迟到了,祭祖时也心不在焉,现在又公然离席目无尊长,无疑是在挑战沉乘安的底线。
饭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硬,一旁的祝从玉连忙替沉越霖解释。“你消消气,阿霖你是知道的,工作方面向来负责,往年又不是没有过,到了年底都歇不下来,肯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才会这样的。”
沉韵跟着附和道:“是啊,爸,二哥他一直都很尊敬您,今天肯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您别气了。”
“尊敬?!哼!他有个屁的尊敬!”到底是最疼爱的女儿出面,沉乘安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但仍然气得不轻,重重哼了一声。
……
沉越霖出了沉宅,声音带着透骨的寒意:“怎么跑出去的?”
“锦苑那几个饭桶,沉小姐请他们吃了顿年夜饭便放松了紧惕,只是放个烟花的功夫就让小姐找到机会溜了。”
“年夜饭?放烟花?”沉越霖微眯了眯眼,语气不善。
下属咽了下口水,心道沉先生还真是会抓重点,接着汇报:“是沉小姐要求的,她说这个年过得有点太冷清了,便让锦苑的人一起吃了年夜饭,还顺道放了烟花。”
沉越霖面色愈阴沉。
临市外环一处僻静的高架桥,时莺所坐的出租车被好几辆黑色汽车给拦了下来。
场面夸张地跟演电视剧一样,前面开车的司机哪见过这个阵仗,他扭头不安地对后座的时莺说道:“姑娘,这大过年的怎么会这么多车追你?要不要帮你报警?”
然而,还没等到时莺回应,外面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就将他给拽了出去。
时莺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开门下车。
四周都是沉越霖的人,他也没上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时莺从车上下来。
远处夜空的烟花绚烂,高架桥上的气氛一片死寂。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了许久,直到沉越霖开口:“猫捉老鼠的把戏很好玩?”
时莺淡淡回答:“不好玩。”
沉越霖伸手,身侧的属下将一个药瓶递给他。
沉越霖将其扔到时莺脚下,问:“眼熟么?”
时莺低头看了眼,抿唇不做回答。 沉越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看向她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为了逃跑,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特地选在临近春节的时候,给我下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自己流产,沉时莺,你的心当真够狠!”
让一个父亲,亲手杀掉自己期待已久的亲生骨肉,这一招怎么不算狠呢。
自时莺流产后,他便察觉到不对劲了,联想起来,那晚她心血来潮做的饭,意图不要太明显。他一直不肯去查证,也不想知道查证的结果,他宁愿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去怀疑她。
或许说,他只是不想从他们相爱的假象中清醒过来。
他给她机会,也给她时间,可惜,她心里从未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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