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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阡手上顿了顿,眼睛飘到手里画中的人身上,良久才呼出一声叹息,嗓音沙哑:“我是没办法了。”
没有办法的办法,拙劣而生猛。
题名为“洛尘”的画展来势汹汹,开办在江南各种大大小小的城镇,巡展过程中新的画作、画册还在不断出现,以便能在几个城市同时举办。
而画展的目的只有一个:如果有人见到过画作中的人,请及时与主办方联系。
终于有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是烟花三月,她在一个城市郊区的一处古老街道那边。
黎阡是凌晨得到的消息,开车到地址所指的地方,兴奋的一夜未睡,熬到早上五点再也熬不下去,终于攒足了力气下车去敲门。
正是倒春寒的天气,清晨烟雾蒙蒙,街上一片寂静。
她住的这里,独门独户的小院称得上是破旧,但宁和的气氛又十分的衬她的性子,的确像是她会住的地方。
这么早怎么会有人敲门。
可那缓而稳的咚咚声又清晰的传过来,洛尘昨晚睡得晚,被那声音吵得头疼,只好起身去开门。
天只是蒙蒙亮,头又疼的厉害,开了门,洛尘恍惚看着门外的人,扶着门框一动也不敢动。
她当初既然决定要走,就从未想过等他来找她,更没想过他会主动找上她来。
她是下定决心要忘记的,结果再次见面,还是一样的心动。
就像当初他吐出那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一样,这个男人总是会一针见血的直刺她最敏感的地带。
她以前从未想过会喜欢上一个漫不经心游戏花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在她会接触的人群中。直到后来才渐渐明白,能读懂她心的那个人从来不属于任何一类。
丁染说她可以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心底的宁静平和,但只有他能看懂那种宁静平和下隐藏的黑暗与死气沉沉。
她会沉沦,简直是轻而易举。
黎阡在等待的几个小时里一直是焦灼而兴奋,可真正看见她站在门前神色淡然的模样时,他又忐忑了。
忐忑到让一向嬉笑怒骂随心所欲的黎大公子只轻而又轻的叫了一声“尘尘”。
他忐忑她已经决定放弃他。
洛尘同样沉默了半天,才恢复惊讶恍惚的情绪,语调温软的说:“你怎么来了?”
谈笑风声惯了的黎阡一时语竭,抬手挠挠三天未洗的头发说:“说好了要结婚的……你突然走了,我只好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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