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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考核结尾（第1页）

到了上院后，李慕玄果然如他所说，只在院内计算山上的每日用度，逢人便施礼问好。如果左玄一允许，他就去演武场观摩师兄们练功，若左玄一不许，他就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不该去的地方从不擅闯。

如此过了三日，李慕玄便摸清了山上用度，回去之后就只按照这个量挑水取柴，不多也不少。

半月后，上院议事厅。

“似冲，这次上山的三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左若童盘坐于位，询问身旁的一位精瘦老者。

“师兄，这次留在别院的三个，还真都有点意思。”似冲沉吟片刻，回想了下左玄一带回的情报，“先说这刘得水吧，他性子直，身上带着一股劲，又蛮又狠。要是落在我手里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教他。但要是让我把他放走吧，又有点舍不得。”

“似冲，我懂。舍不得他是因为他是个好苗子，不知如何下手是因为他不是我三一门的好苗子，勉强留下只怕会误了他一生。”左若童知道刘得水该走的路不在三一门。

“水云，跑一趟燕武堂，若人家看得上这孩子，还得和他们商议下……做的自然些，别让刘得水现这里面还有三一的关系。”

“师父，这是为何，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你都是亲自送过去的啊。”名叫水云的弟子有些困惑的问了句。

“你是懒得跑这一趟吗？”左若童瞥了眼水云，吓得他连忙摆手说不敢。

左若童叹口气，“我想过了，之前这样做有些不妥。我自以为亲自去是表示了尊重，人家也都给我面子，收下孩子没说什么。可自那之后很多孩子至今还认为我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视我为师……这对那些苦心授技的流派来讲真的算是尊敬吗？”

“弟子明白了。”水云点头，接过这件差事。

“玄一，你觉得6家的小子怎么样？”左若童扭头看向身后的左玄一，后者正于体内行焏，谈话间也不忘了练功。

“6瑾啊，筋骨上佳，但又不像刘得水一样是天生的外功料子，可塑性强。更难得的是知道分寸，既不偷奸耍滑，但也懂得爱惜自己，行事张弛有度，心平气和，在这个年纪，着实难得。一个字，‘稳’。”

“的确，没办法的事……他生于练焏名家，即便家人什么都不教，只是这家风熏陶就比寻常人在此道上的起点高。这点刘得水和李慕玄二人确是怎样都比不上。“左若童双眼微阖，不知是喜是悲。

“对了，说到这李慕玄，你们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不等左玄一开口，水云直接愤而出声:“哼，这小子，太贼了些。他偷跑来上院三日也就算了，虽然滑头但也算机敏。可气的是，不管别的事情上如何亲近，只要6瑾和刘得水询问起他这三日的去向，这小子都闭口不谈，私得很。”

“我倒和水云师兄的看法不同。”左玄一也在这时开口。

“哦，怎么讲？”左若童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这位养子，期待着他的答案。

“此关既然是我和诸位师兄一道设下的考验，看的就是他们三人处事之法，如果李慕玄告诉他们二人其中的诀窍，那他们二人是该学还是不该学呢？况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份答案算不算合格，若是让他二人学，岂不是害惨他们了吗。”左玄一神情平静，不慌不忙的讲出自己心中所想。

“再者说，我从来没和他们说过不许来上院观摩，也没说过我练功时他们不可以在一旁感悟。即使如此，也只有李慕玄敢随心行事，而6瑾二人却被自己心中所幻想出的威仪山门困住了手脚，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师父，依我所见，比起他擅自上山所表现出的机敏，他这份闭口不谈的态度其实更难能可贵。”

左若童颇为欣赏的看了眼左玄一，如此年岁就看破冗杂表象，直指行事道心，心性确实难得。

“哼，师父，我就是觉得这小子有点太贼了。“水云自然明白玄一师弟所言有其道理，但他还是看不惯这种取巧行为。

“贼，说的不错，人乃万物之盗，你我所行之事难道不贼吗？“左若童神情微凝，”水云，你入一重也有些年头了，师父能教你破重之法，能传你升境之诀，可师父能替你去破关吗？你基础甚固，也懂识人看性，却迟迟冲不破那道门，缺的便是这分贼气。”

水云闻言，直接怔在了原地。

剩下几个师兄也表他们对李慕玄的看法，“而且这孩子有分寸，知道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

“对，举止有礼，不卑不亢。”

“说实话，胆子是大，但是不算招人讨厌。”

“那依师父看现在能否定下收徒之事了?“左玄一趁胜出击，出口询问。

“若现在定夺，6瑾我可以收下，刘得水送去燕武堂，但这李慕玄……他太傲慢了。”

左若童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透李慕玄各种形象下的本质，“他在坊间胡闹后去赔偿也好，在我三一门内礼数尽至的样子也罢，并非是他诚心悔过，只不过是他知道外人所期待的是什么罢了。

顽劣过后演出一副诚心模样去赔礼，上门学艺就演成敬重师长的诚徒模样来欺人。本来粉饰缺性也不算什么大错，但他若想要求道而归，就先得直面本心。傲慢的人，必定不诚，这副演出来的样子又骗得了自己多久？”

“师父是说只要李慕玄丢掉他这副演出来的恭谨样子，就可收他入门是吗？“左玄一嘴角带笑，轻轻戳了下身旁心不在焉的澄真，“澄真师兄可得给我做主啊，省得师父过后不认账了。”

此言一出，不仅几位师兄怔住，就连在主位的左若童都愣了一瞬。很快，他忍不住笑出声，这一刻他才想起自己这个养子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人罢了。

“好，我答应你。想入我三一门，怎么也得展示点真东西，若他不再用这傲慢的样子敷衍我，我便可把他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