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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笼中鸟（第2页）

“我猜想那不仅仅是传说。”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阳昕，虽然女性的地位还并不理想，仍然存在着斗争与偏见，但依然有越来越多的人们为女性发声。她期许着人类未来，也许要经过上百年，上千年的进程，但终将实现那个性别公平的时代。

“我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如此重视你了，阳昕，”大姐姐满溢着温柔的神情，她轻柔抚摸着阳昕的脸颊，“请你跟伊洛斯做好朋友，他在遇到你之前，一直孤独一人。”

“那个孩子明明是一只神赐之鸟，却被囚禁于笼中，他被他父亲，不，

是被我们所有人束缚住了，就像那尊雕像一样，他本应该飞出这片土地。”

“我们为视如胞弟的他向你请求——请让伊洛斯，寻回自由。”

繁忙的祭典准备终于进入了尾声，结束指挥工作的代罗斯推开了家门，少年浅浅的吟唱声从房间中传来。

代罗斯静静走到门前，望着专心做发声练习的伊洛斯默默不语。

这是个听话省心过头的孩子，但作为父亲，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他既是挚爱之子，亦为神赐之物，也是殉日族的异质，他拥有迥异于殉日者一族传统的外表——完全遗传自母亲的天人美貌。

除了这幅与自己相似的少年轮廓，和微卷发梢，代罗斯总是有今生挚爱——那位圣洁空灵得好似天神般的少女还在这里的错觉。

“父亲？祭典准备结束了吧。”伊洛斯打断了代罗斯的出神。

“啊，咳——嗯，完成了，你准备的怎样了，接下来的仪式步骤都记住了吗？”

“父亲无须担心，我已经准备妥善。”

代罗斯收到了儿子肯定的答复，却又感到某种莫名的失落，伊洛斯很优秀，优秀到让代罗斯有种为人之父的无力。

他不会哭闹耍赖，也不会撒娇讨要，代罗斯甚至有点渴望，他能像同龄的男孩一样顽劣不堪，让父母们怒不可歇。

想到这，代罗斯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伊洛斯生来第一次对自己的顶撞，为了那个女孩，那个他相识几

日便言之凿凿誓为朋友的外族女孩。代罗斯不由得想了解更多，有关这个女孩，有关伊洛斯的内心。

“那个叫做阳昕的女孩，我听玛卓说她从贵族手里救了玛雅，她是怎样的人？”

“她很耀眼。”

伊洛斯闭上了双眼，回忆着那一晚透过酒馆荧屏看到的角斗场对决全程，在那次对决中出现的黑发少女，彻底震撼了他的灵魂。

在他为倒下的少女静默哀悼时，再次站起来的少女却昂扬着矫捷身姿与强大斗志，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

“她”仿佛浴火重生的太阳之鸟，像被垂死少女之悲愿所唤来的战争女神。

煌煌而来，降临肉身，手执正义的裁决之剑，用着同样招式却无懈可击的攻势，一举粉碎了恶徒的铜墙铁壁。

酒馆里所有人都为她沸腾，伊洛斯睁大了眼睛，生平从未如此鲜活的心跳随少女的一招一式热烈悸动，他甚至忘我地跟众人一起竭声助威着。

这一时刻，观众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与阶级，也全然忽视了少女奴隶之躯，他们共同发自肺腑地欢呼，甚至洒下倍感怀念的热泪。

伊洛斯知道，他本能就是知道，在演化了亿万年的躯体深处，人之血脉在激昂地律动，振奋的心神全然高呼呐喊着，如同徘徊于幽冥万古的人魂们终于迎回了他们的祖神。

“她——是我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