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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假如杀了华真行灭口,再追上已跑掉的姆内斯把他也干掉,那就没人知道今天生的事情了……几格鲁与阿勒卡的可能也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但不论他们是怎么想的,终究没有拔出凶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华真行消失在视线之外。
华真行虽然没有回头,但也知道背后两人的动作,他往前走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但身心却很放松。这种感觉不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而是所有的感官都达到非常敏锐的状态之后,似乎能主动延伸到周围去感应事物。
华真行也知道他们身上带着凶器,就是两柄普通的匕,可能是想拔出来,但终究没有真动手。走远之后,华真行手中的长棍打了个旋不再倒提,轻轻出一声长叹,暗自道:“幸亏他们没有枪!”
非索港一带虽然枪支泛滥,但枪毕竟是硬通货,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假如刚才那两家伙兜里有枪,可能形势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胆子或许会更大、杀心可能会更足、顾忌也可能会更少。华真行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对方一旦把枪拔出来,他恐怕就不得不动手了。
本来就是一双草鞋的事情,讲清楚道理也就得了,犯不着再赔上两条人命,华真行不好杀人。
远处的杨老头直摇头道:“那两人真是差一点就要行凶了!小华这孩子,自以为有点本事就小看别人,却不知这样反而是置身险地,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从小就告诉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墨尚同打断他道:“那不是柯夫子说的吗?”
杨特红:“在这一点上,我和柯夫子的看法是一致的。你看看小华,管闲事也就算了,但应该先把人稳住。直接那样说,等于告诉他们肯定会被草鞋帮开除的,假如碰上穷凶极恶的家伙,真会当场翻脸动手。”
柯孟朝:“我是说过‘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但可不完全是你这个意思,我还讲过舍生取义呢!我可不认为小华今天是管闲事,该出手时就出手,没什么不好。
但有一点要注意,答应帮人家求个情又怎么了?用不着那么决然,该怎么决定还是草鞋帮的事。我看还是你平时言传身教有问题,就是不愿主动帮人。”
杨特红没说什么,墨尚同却反驳道:“小华怎么不愿意主动帮人了?今天出手,不就是帮那个无辜挨揍的人吗?给他们讲清楚道理,也是在帮另外两个人。至于不帮他们求情,是因为他知道草鞋帮的规矩。什么事能帮忙,什么事不该帮忙,他分得很清楚。”
柯孟朝:“我没说小华分的不清楚,我刚才说老杨呢!小华当然和老杨不一样,他也是我教出来的。”
杨特红:“所以他刚才明知会有危险还是那样说话,也是你教的?学你那套不叫方正,是迂腐、是不智,小华还个是孩子!”
柯孟朝:“我看他是想钓鱼,就想看看那两人会不会动手?这可不是我教的,平日爱卖弄机巧的人也不是我。”
杨特红:“对!这才是让我最生气的,明明一句话就能稳住那两个人,他偏不!自以为有点本事就膨胀了,可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回头得好好教育他!”
柯孟朝:“话也别说太狠,还夸奖的还是要夸奖,这事本身他做得没错,这一点一定要先讲清楚……老墨,事涉草鞋帮,你打算怎么处理?”
墨尚同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该受教育是全体草鞋帮的成员,让他们好好看看今天生的事情,听听小华是怎么说的。”
柯孟朝追问道:“这两个人呢?”
墨尚同:“当然要驱逐出去。”
柯孟朝:“小华对他们讲了这么多道理,他们也坐下来耐心地听了,假如能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并痛改前非,你把他们驱逐出去,是否辜负了小华的一番好意呢?”
墨尚同:“我没有你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定了规矩就应该遵守,假如违反了规矩却不受惩罚,那么草鞋帮就不再是草鞋帮。你以为小华那一番道理只是讲给他们两个人听的吗?是讲给所有人听的!
假如那两个人真的听进去了,也是他们的收获,这与他们应不应该被开除无关。还算他们有一丝良心未泯,没有当场拔刀找死。”
柯孟朝居然笑了:“小华教训他们的过程,让全体草鞋帮成员学习,那么小华讲的那些话里,也有很多我教他的道理啊!”
墨尚同:“我没有你那么狭隘,重点是这件事本身。难道小华今天没遇到他们,性质就不同了吗?”
柯孟朝:“我就是问问而已,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这里的热闹看完了,该告诉我正事了吧,你们两个老家伙为什么跑出来暗中跟着小华,还特意留言要我也过来?”
华真行不知身后跟的两老头已变成了三老头,他继续前行,时而可见的牲畜群与村落,前方已能看到城市的轮廓,脚下是一条半干涸的河流。
非索港究竟有几条河,谁也说不清,这一带都属于非索河流域。非索河源于非索港西部的高原群山中,山脉延伸向大海,将几里国地形划成南北两片,北部是广漠的荒原,而南部则是很多小片的平原分布在起伏的丘陵间。
非索河有一条常年不断的主流,非索港沿河流的北岸而建,这样一个大型城市当然需要有固定的水源。但是到了雨季,尤其是每年初夏的大雨季,非索河下游就会出现呈扇面形撒开的很多条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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