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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相干!”
施诗趿拉着新买的柔软拖鞋,站起身来,顺手解开束缚着长的绳,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显示出一种不羁与洒脱。
云薇薇本以为她要梳理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买木梳,心中暗暗懊恼。
同时,他也为施诗在如此压力之下依旧保持的那份从容不迫感到钦佩。
赵梅被激得脸色铁青,愤怒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好,你好狠的心!施诗,你这么狠心,就别怪我无情。今天,我赵梅就算是撕破这张老脸,也要讨个说法!”
云薇薇闻言,警觉骤起,身体不自觉地挡在了施诗与赵梅之间,眼神凛冽:“你想干什么?赵梅,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可不是你两宝村那种地方,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他的话语坚决,透露出不容侵犯的保护之意,病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能怎么办呢?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小屋里,铜板碰撞的声音都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助。
为了给家中唯一的宝贝儿子看病,我愁得夜不能寐,日日紧锁眉头,除了指望我那勤劳孝顺的女儿,我还有什么别的出路?想到此处,赵梅的话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戛然而止,随后转身,衣袂带风,走出房门。
一拍那件洗得泛白的旧大褂,她仰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出了一声悠长的哀叹:“我的老天爷哟——为何偏要给我这样的考验?”
“哎哟喂,娘啊,难道非要将我逼到悬崖峭壁,你才肯收手吗?”
一阵带着绝望与愤怒的悲鸣,如同利刃一般,瞬间割断了赵梅那满腹的牢骚。
这突如其来的抵抗,让原本打算继续抱怨的她,猛然间像是被冻住了。
赵梅尚未来得及从这突变中缓过神来,便感觉一双细弱的手从背后环上了她的双腿,那是女儿施诗的声音,颤抖而恳求:“妈,我求求您了,给我留一丝生活的希望吧?”
这毫无预警的拥抱,令赵梅的脸上写满了惊诧:一直以来,用泪水博取同情的老戏码都是她的专利,怎料这次,竟被一向温顺的女儿捷足先登?
旁边的云薇薇与孙辅国也是满脸震惊,一时间手足无措,气氛凝固得如同冬日里的湖面。
此时,走廊上熙熙攘攘,众人被赵梅那凄厉的叫声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围成了一个好奇而又冷漠的圈子,等待好戏上演。
施诗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紧紧环抱着母亲的大腿,泪如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虽然我不是您亲生,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以女儿之名呼唤您。即使内心的情感无法达到真正的亲情,但至少在人前,我们能否维持那份虚假的和睦……”
她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年承受的委屈、艰辛与不公,像是一部无声的电影,在她的话语中一幕幕重现。
说到痛处,她数度哽咽,话语断断续续却字字戳心:“为了弟弟的婚事,您就那么轻易地决定将我‘卖’给那个比您还老,又瘸又驼背的单身汉,换取区五百块。他比我年长一轮多,而我,从未对外人吐露半句您的不是。一次又一次,我被逼至绝境,如今又因您和侄子的暴力,几乎命悬一线。您究竟想要我怎样?真的要逼我走投无路吗?”
言毕,泪水汇成小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喉咙间的哽咽让她每说一字都似在刀尖上行走。
这番血泪控诉,让周围的旁观者无不动容,有的扼腕叹息,有的偷偷抹泪。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指责赵梅的薄情寡义,咒骂这位后母的狠毒心肠,谴责声如潮水般汹涌,只差直接化作愤怒的唾沫星子,溅向她那铁石心肠的脸庞赵梅心中怒火中烧,试图为自己辩白,可未等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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