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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德行（第2页）

连战闻言嚎叫一声，正欲起身离去的卓皓蹲了回去。软做一团面条样的连战，落在卓皓眼里，并未引出丝毫怜悯，卓皓的声音和他眼神一样冷：“饶了你，任你继续卖‘冰颜’吗？你以为你的任意妄为，是你一个人的事，或者仅仅只是关联米而基和旅成6两家，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亢把子和我都会受牵连！所以，”卓皓阴狠的顿了顿，在连战张着嘴期待的目光中，吐出几个字：“你只有消失！”

“啊！”被判了死刑的连战丧失理智，毫无形状的大叫。他大口大口呼着气，对死亡的恐惧使他格外贪恋眼前的时刻。

旁边问完话后再未作声的程航野突然又开了口，他的话让韩正阳乐不可支，却让卓皓为之一滞。他是这样说的：“程大，我可不可以跟你混？”

卓皓听闻此言，沉默了。他不是作姿态，他是真的犹豫着。战局展在他的意料当中，除了杜凌楠是意外，其余都按即定步骤行进着。他引着连战踏入早早布下的包围圈。至于燃起的火场，是他昨夜命几名“猿人”在夜浓时在山坡中间的草地上悄悄洒满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易燃粉末。

刚刚山顶上，他与大家一起看着火场上这些人，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个瘦削的身影，始终不离不弃守护在昏迷的连战身边，在别人失魂只顾保命时候，是他拉起人事不醒的连战，命身边壮汉背着他继续逃窜，直至掉进卓皓命人事先挖好的地洞中！这个人的勇气与忠心在恶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将对手的小弟纳为已有，卓皓在刚起家时做过，他最初的班底就是五个死对头留存的小弟。过去常做的事情，不代表现在继续做，但也不是不能做。

见卓皓半晌不语，坑内的男子站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朗声道：“我叫程航野，佩服程大已久，恳求程大收留，从此上刀山下火海，这一条命就交给程大您了！”

“哎哟，你还没完了！”韩正阳听得不耐烦，抬手就想往坑里扔石块。卓皓一个眼神丢过去，韩正阳不敢动弹了。

“我也想跟程大混！”程航野的举动在坑内汉子中抛起热潮，坑内壮汉纷纷站起，团在程航野周围，齐齐向上仰望卓皓！

“你们！”连战坑内目龇欲裂！

众人齐刷刷回身看向连战，众人七嘴八舌道：“老大，程大刚刚要想弄死我们轻而易举！可他处处都在留我们性命！过去听说做程大的小弟只要守规矩就能得安全，都听过他不要人命！今天实实在在领教了，这是真的！跟这样的老大，我们心甘情愿！”

“唉！”坑边的卓皓叹气捂脸，俄尔将手从脸上拿下，看着落水狗式的连战笑得无比灿烂：“好一出大戏！连战，武的不行，你就跟兄弟来文的？我在你眼中是吃素的？”

连战脸灰了，看着程航野低下头。

“他，不能在。”卓皓指了指连战，看着坑里一众热辣辣的眼神，体贴后退。

沉默良久，连战嚎叫声顿起。瘆人的动静令站远的卓皓手抖了抖，眼中掠过一抹煎熬。

当四周陷入死寂，韩正阳乍着胆子走向坑边，看坑里程航野躺在地上，貌似晕了过去。倒在他身侧的连战被几个大汉压在身下，已全无生命特征。

“把他拉上来！”卓皓一声令下，一条细长的绳索抖抖索索，蛇一样爬到程航野身边。周围人看着眼热，抓过来想爬上去。爬到半路，绳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绳上的壮汉抓不住，落身坑底，头部狠狠磕向地面！众人再不敢动，老老实实将晕过去的程航野唤醒，由着他从坑底慢慢爬出去。

卓皓不动声色的看着爬上来的程航野，程航野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程大！”

“起来，兄弟我不好这个。”卓皓扶起程航野，转身面向身后从树上放下绑得结实的四十余名俘虏，面色冷了，言简意赅吩咐：“扔下去！”

“得嘞！”韩正阳听言，带着伙伴无视对方的挣扎哀嚎，利利索索将绑成螃蟹样的四十多人抬脚踹向坑内，程航野眼睁睁看着韩正阳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两大包粉沫状东西，抖胡椒面一般沿坑边向下均匀抖洒！

程航野吓呆原地！卓皓拍拍他的手，耐心解释：“毒不死，但全会变傻！他们家都是哪的，你可都记得？你负责善后，把他们全送回家去。家家户户该给多少，你看着办。你是连战好兄弟，他钱在哪，你知道吧？”

卓皓轻描谈写说完后，再没理睬程航野，转身向丁雷使个眼色，丁雷迅走到程航野身边。当他的手刚搭上程航野肩上时，小个子没忍住，脱口问道：“程大，何必这么麻烦?”

“麻烦？”卓皓回头，看向程航野的眼中一片冰冷。“他们全是你过命兄弟，我只是夺了他们心智，体力活还是能干的，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上天有好生之德，谁不是爹生妈养，谁没有妻儿老小？”

伫立焦土，卓皓一门心思对着心思阴深的程航野念经。程航野被他念得糊涂起来，此刻他看向卓皓的眼神充满惊惧！原本的侥幸与打算，在心知肚明的卓皓面前，程航野不由软倒在地，瘫作一团！

“把善后事作好，把人一个个给我送回原藉，交给他们爸妈，一个不能少！做到了，你能留一条命，当然，前提是，你的嘴巴得紧！”卓皓聪明人面前不说废话，看着地上被抽骨剥筋的程航野一字一顿！

程航野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半天才呜咽出一句：“谢，谢程大留我，我，我以后......”

卓皓深深看他一眼，不待程航野宣誓，转身离去。对人性，卓皓从不抱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