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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周旋（第1页）

顾北尘不知道，他的出现会在白岚琼心中激起涟漪。

以白岚琼的心性，到宣传部报道后，她的第一举动当是找到杜凌楠，在她面前好好“显摆”下自己的。人事处签字配合各种手续时意外邂逅顾北尘，尽管她面色如常，礼貌得体，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对白岚琼这样一个感性的生命而言，初恋很难淹没在时间长河里。顾北尘这张刻骨铭心的脸，再次出现眼前，连带着过往尘封的记忆也袭击脑海。出了办公室门，白岚琼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呆了很久，才消化掉波涛汹涌的负面情绪。

回到办公座位后，白岚琼已完全没有了去找闺蜜的兴致。时隔多年，蒙在鼓里的杜凌楠不知道，顾北尘依然是她与白岚琼间的一根刺。经历过激越情感的白岚琼内心深处对过往并没有释怀。这是她的生命底色，别人无从知晓，即使亲密如杜凌楠，也是不能。

但当第二天接到杜凌楠电话时，即使好友看不到，电话这端的白岚琼脸上扬起的依然是自肺腑的明媚笑容。杜凌楠说什么，白岚琼自然应承什么。待到傍晚，你成双我结对碰面后，照旧彼此亲爱蜜意。白岚琼没有作假，只是很体面的掩埋了心中此起彼伏的闷痛。对这一点，白岚琼有时真的不懂自己，惊异自己真实的反应。由此，白岚琼在孙金峰面前就格外乖顺，巧笑嫣然的为他布菜，小鸟依人般躲他怀内娇笑，看得对面俩人眼睛没处放！直到杜凌楠连气带笑，连打了白岚琼好几下，四个人才好模好样的把一顿饭吃完。

喝下餐中最后一口红酒，白岚琼余光看到顾北尘正对杜凌楠温和微笑，心中暗暗嗟叹：前尘往事，早已作罢！放下酒杯，白岚琼伸出左手，扣住对面杜凌楠放在桌面的右手，真诚说道：“祝福你们！”杜凌楠笑着反握住白岚琼，点了点头。

到苏城一年有余，杜凌楠在拓展业务过程中展示出的手段让鹏展公司上上下下心服口服。他们从边疆小城来到省会城市，在服装界商场逐鹿中谋得一席之地，且随着时日流逝地位以不可辩驳的优势上升，很大程度取决于公司总裁杜凌楠的领导力，她的决断和统筹能力，从原材料的把控到市场空间的挤占，杜凌楠率领公司一众人见招拆招，终稳坐不败之地。“鹏展”这个苏城“外来户”，在这个省会城市，仅在税收方面，除了二三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可以与之抗衡外，大多都被甩出几条街外了。作为税收“新贵”，鹏展公司引了当地政府的关注与重视，这看起来是好事，可进展过程中，总会有这里那里横生出的枝节，让“鹏展”疲于应对。

一大早，苏城副市长耽良臣的秘书李晨朗就守在杜凌楠办公室门口，与文风聊得不亦乐乎。看到杜凌楠袅袅娜娜从远处一步步走近，李晨朗笑得满脸绽花，小跑两步迎上前去，他的殷勤令杜凌楠汗毛直竖，警惕的看向文风，文风给她打了个不知道原委的手势。杜凌楠不明就里，只好任李晨朗牵着她的手，把她引到她的办公室，然后坐在沙上，看着对方喧宾夺主的自说自话。

“不行。”李晨朗滔滔不绝刚说完，正意犹未尽咂摸刚才话的内容时，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一直安坐着的杜凌楠言简意赅开口拒绝！

李晨朗傻了，他可是政府“大秘”，市里第一副市长身边的“红人”，这两天，因为他刚刚跟杜凌楠说的这件事情，副市长耽良臣的办公室先先后后来了好几拔人，其中不乏有找他私下递小话，希望他能帮着美言两句，帮助促成合作的。这件在别人看起来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到杜凌楠这里竟一口回绝了呢！习惯在企业界摆高姿态的李晨朗笑容倏的不见了，脸沉了下来。心想：“真不识抬举，要不是耽市长亲自点名，我稀得理你？！”

主管苏城经济的副市长耽良臣身边“红人”这会摆起了脸子，久经沙场的杜凌楠哪能视而不见，她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小壶，弯腰为李晨朗杯中续上茶水。“我已经有16ooo户养殖户了，我们签的是长期合同，现在公司生产能力就这么大，再添这1oooo户养殖农户，我们公司委实吃不消啊！”施施然落座的杜凌楠耐心解释到。

“你们公司如果需要拓展规模，你可以向银行贷款。这一点，耽市长能帮你们说上话的。”李晨朗见杜凌楠诚恳，也不好再摆态度，认真说道。杜凌楠看着李晨朗的眼睛，诚恳的说：“李秘书，从我们进驻咱们苏城不久，咱们就打过交道了，这么长时间，彼此印象都不错，您的实干能力我很敬重，对我们企业的周道服务我也很感激。按理，您能主动找我来谈这件事，是对我们公司的重视，您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嘛？”

杜凌楠这样说话，消散了李晨朗内心的反感，他含笑看着杜凌楠，抬手拿起茶盏，轻呷一口后方道：“哪里，杜总一向是聪慧大气的，只是这回为何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杜凌楠轻叹口气：“实不相瞒，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应对已签好的农户，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听她这么说，李晨朗奇了：“怎么回事？”“哎，这不保障销路后，农民积极性一高，自的扩大养殖规模了，少的增加十几只养殖狐狸，多的扩大到两三倍不止！农民养殖量上去了，但除了我们一家公司承收，销售渠道还没有打开，当地的赵市长因为这个已经跟我谈过三次了，希望我们今明两年务必将农民手中的货品全部消化掉！这样，一下子，我的生产压力就加大了，还有相应的市场，这一系列工作，您不办企业，不清楚我们的难处啊！”看到李晨朗专注的听着，杜凌楠受到鼓励，继续说道：“再加上，我们打开的这个皮毛与布品丝绸结合的新衣时尚，很多大的企业也开了相应的时装款式，消费者就这么多，提供的种类和数量却正以几何数级攀升，这对市场是好事，对企业而言，竞争加大，售卖空间挤压。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扩大原有货品的生产量，很容易走进一条死胡同的！”杜凌楠一口气把原委说完。

李晨朗沉默了，他看着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啜茶的杜凌楠，心里明白这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苏城除城区外，还有七个县，另有近7oo个自然村落。现在讲求展多种经济，杜凌楠的企业与农户直接合作的方式曾经在企业与政府交流会上公之于众。因其实打实的经济效果，切实能够改善农户生活，引了耽良臣的关注，会后，在布置工作时，调研农户养殖前景被列入其中。方案成熟后，准备向下推行，没想到抬腿的第一步就困难重重！看来，企业与地方政府之间还是沟通不够，靠一拍脑门开展工作会带来后患。

想到这，李晨朗识时务的放低姿态，谦虚问道：“你们企业在与农户合作方面已有成熟的经验了，依你看，如果咱们苏城也开展这项工作，应该怎么推行呢？”

杜凌楠抬眸一笑：“李秘书，我给你推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