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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和我卯上了？”

祖孙俩就着第四代的问题说笑了一会，许老爷子就说起了孔家的事。许晗从刚才看到报纸的时候，就猜到了自己爷爷会提这件事。孔家和她们许家虽然谈不上交情多么深厚，但到底是互有来往有些交情的，何况曾经还有过联姻的打算。

如今孔家出了事，她是考虑过爷爷态度的。她和孔庆航曾经发生的那些，她以为爷爷即使看到也不会去做什么，但是爷爷现在的这个态度看起来又有点不太像。

许晗谨慎地没有过多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并把问题抛回给了自己的爷爷。许老爷子伸出手拍了拍孙女的手臂，看过去的目光依旧慈爱和煦，“贝贝，爷爷不管事不代表爷爷什么都看不到了。孔家的事，爷爷不问你为什么要做什么，只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许晗一愣，对上许老爷子目光中的清明，下意识地移开对视的视线，耳边接着听到了对方变得温柔的告诫：“贝贝，别因为一个孔庆航，迷了你的眼界。”

“爷爷……”面对许老爷子话中交托的信任，许晗垂下头低低地唤道。爷爷他们越是对她信任，她越是为曾经的自己内疚，可是她没有办法把上辈子的那些恩怨说出口，哪怕让爷爷他们误会，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疼爱的贝贝有过那样的不堪。“我知道的，爷爷。”

“如果要出手，就不要让孔家察觉，孙家也是。”对上许晗惊讶的眼神，许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有文清，记得告诉他动了手就要做干净，这次是爷爷帮了你们，下次，爷爷可是什么都不管了。”

许晗弯起了眼，抱着许老爷子开始撒娇道谢。许老爷子被她闹得没办法，也歇了继续谈论这件事的心，只一心一意和孙女共享天伦。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许文清从公司赶了回来了。

许文清进了公司以后就很少回来吃中饭，这次回来是找许晗商量一些事的，所以，吃完饭就和许晗去了他的书房。许晗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许文清的书房，看着书房内的布局，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书桌上摆放的也还是他们兄妹的合照。

这几年，许晗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断地劝说自己这里的哥哥什么都没有做过，她那样的态度对哥哥而言并不公平，但是每次在她想要放下的时候，心里的那道坎总是冒出来让她无法释怀。哥哥大概也察觉到了一些，和她在一起时的态度变得有了几分小心，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贝贝，”许文清出声打断了许晗的沉思，对上许晗看过来有些慢半拍地目光，温和地笑了笑，“孔家的事，哥哥可能做不到你想要的那种结果，不过，这次有了孙家的参与，哥哥还是能够多添几把火让孔家的根基动上一动。”

许晗做的事，在亲近的人面前从来不会去想着掩饰，所以在她暗中对孔家出手后没几天，许文清就知道了。他没有去过问贝贝这么做的原因，贝贝这些年的表现足以让他信任自己的妹妹不会无故对人出手，既然对孔家出手了，那么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他不了解的情况。如果说是因为曾经和孔庆航取消婚约的事，他自信自己的妹妹还没有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其实你没必要掺合进来的，哥。”许晗回过神来后，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没回来的时候，爷爷和我提过几句，他让我转告你，动了手就要做干净。”

“爷爷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许文清笑着感慨了一句，垂下的手想要抬起在许晗的头上揉一揉，又想到什么放了回去，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爷爷的话，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哥哥心里都有数，。而且，就算哥哥不行，后面还有爸爸撑着呢，放心吧。”

许晗猛地一怔，“你是说爸爸他……”

“你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爸爸又不在京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许文清说着低低地笑了一声，看向许晗的目光有着满满的宠溺和无奈，“爸爸不说，是不想让你多想，你只要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其他的，我们会解决。”

许晗沉默地低下了头，如果面前站着的人是爸爸，她可以张开手回一个拥抱给爸爸，但是眼前站的人是许文清。最终，许晗只吐出了“谢谢”两个字。

离开许家后，许晗因为许文清波动的情绪一直不能平复下来。等接到苏晨的电话，许晗正在商业街附近闲逛着。有了邀约，许晗也不再外面晃悠，转道去了苏晨所在的公寓。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苏晨一向穿得随意，许晗敲门进来的时候，还在拿着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许晗看了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笑道：“难得没有通告可以休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地把我叫过来。”

苏晨擦着头发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有些事早点有个结果比较好。”

听到苏晨的话，许晗心中一动，有些惊喜地看着他追问：“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把那些资料都收集好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这对许晗而言就是一个相当有分量的助力。

苏晨点点头，许晗唇边的笑容随之扩大。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苏晨的动作会有这么快，这距离苏晨回到孔家并没有多久的时间，虽然她有过耳闻说是孔老爷子对他这位流落在外头的孙子颇为喜爱，但是要搞到孔家的内部资料的话，还是让她相当意外。

“说起来，这次能够这么顺利地拿到，还要感谢这些天的新闻呢。”苏晨知道孔老爷子对自己的喜欢有一半来自对孔庆航这位嫡孙的不满，还有一部分是孔庆航的母亲内心隐藏的野心，剩下的，大概是觉得他这个私生子骤然得到一家之主的器重，就会为对方所用，成为一颗乖乖听话的棋子。

“因为孔庆航这位被众人所知的继承人的不争气，孔家那位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推到台前，这样一来不断可以制造新的新闻把孔庆航的那些负面消息盖过去，还可以借着我现在的人气，把公司的形象一起来个换新。”

“这是个不错的打算。”许晗笑眯眯地作下结论，若是在以前，以孔老爷子那种历经沉浮的阅历，是不该在还没有确认苏晨能够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之前，做出这种有些仓促的决定的。想到这，许晗像似明悟了什么，猛地去看苏晨的表情。

过了一会，许晗笑着叹道：“看起来，我已经可以让下面去准备你今年影帝夺冠的庆功宴了。”这中间必然是苏晨的卖力演出，让老爷子以为已经把他拿捏住。孔老爷子是个习惯了掌控别人的人，苏晨在他眼里就是个突然迈入上流社会的私生子，能被孔家承认就足够对方感恩戴德，又怎么会以为是苏晨故意做给他看的呢。

苏晨把毛巾随意地挂到沙发上，脸上微微一笑，却没有显露话中透出的锐利分毫，“我说过，要让我回孔家，总是让他们拿出足够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