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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辰大海（第1页）

在精神之海弥漫的金色光芒下，霍雨浩平静地盯着眼前的伊莱克斯，而伊莱克斯还有些模糊的面庞上仿佛也带上一丝审视的目光。

“所以呢？”还是霍雨浩先开口。

“看来你是变相承认了。”伊莱克斯说道。

霍雨浩耸了耸肩，伸手指向远处的精神之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您要因为我抢了您的宿主而跟我翻脸么？但这里是我的主场，如果您是借助我先前挥霍使用精神力时恢复的精神力，那么在精神之海中，你所能展现出来的力量也绝不会过你先前吸收的部分。而被你吸取的只不过是我精神力的九牛一毛罢了。所以，如果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开战，我不觉得我会输。”考虑到先前伊莱克斯突然苏醒时给自己的提示的话，霍雨浩选择加注一点筹码。

“开战？”伊莱克斯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笑意。“孩子，看来你确实空有一身力量而对力量的运用一无所知。灵力，或者用你的话说，精神力，它的运用可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以量取胜。只需撬动你精神之海中的核心节点，诱导精神力的转化，你这一圈庞大的精神之海便会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你的控制，而你的性情也会在无意中受到影响，转向我所控制的方向。只能说，孩子，你要学的还很多。”

“那我想学的话，你教吗？”霍雨浩沉声说道。

“哦？那我为什么要教你呢？”伊莱克斯饶有趣味地反问。

“因为，哪有把自己本事卖弄出来又不教的老师呢？如果真是敝帚自珍的话，您何必刚才专门提出帮我检查周身的能量流动和精神之海异动，直接看着我被王冬那小子怼到墙边难堪就是了。或者您大可以按兵不动，用您先前说的方法来整我。”霍雨浩忽然也露出笑容。“毕竟，您好歹也是神魔大6的亡灵天灾，‘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哪怕因为变故神识破碎只剩一缕残魂，也不屑寄生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身上图谋夺舍，对吧，伊莱克斯先生。”

听完霍雨浩扔出的重磅炸弹，伊莱克斯那原本的一丝笑意消散，模糊的面庞陷入沉默，让人捉摸不透。

但没办法，二周目的“版本更新”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提防。伊莱克斯的提前出现让霍雨浩不得不冒险砸出更有吸引力的信息来拉拢伊老。先前与王冬对峙时伊老的突然出现让霍雨浩占据了上风，在提出帮霍雨浩侦测可能存在的能量异动时，还稍微指点了一下霍雨浩怎么扯淡。而这也让霍雨浩对信任伊莱克斯的决定增添了一份信心。

“看来……你似乎知道点什么。”良久，伊莱克斯终于缓缓开口。

没有人可以拒绝窥视命运的机会。霍雨浩在背后悄悄比个耶斯。“恰恰相反，我知道的其实很少，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您先前在神魔大6那片时空的故事。但同时，我又知道很多，比如您会帮我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帮我在这个世界用您的力量战胜敌人，进而开创宗师之路。但……”说着，霍雨浩停顿了一下。

“看起来结局不是太好？哈哈。”伊莱克斯笑着呵呵了一句。“这么说，你并不是通晓过去和未来的神明，但你这有模有样的描述，又仿佛对未来的一切颇为了解。怎么说，有兴趣满足一下老头子我的好奇心吗？”

来了。

“如果我说，伊老，您过去的一切，无论荣辱，不管是起是伏，都不过是一卷书页中的一个故事，您……会信吗？”霍雨浩斟酌着开口。

是的，霍雨浩选择了最彻底也是最自爆的方式来拉拢伊老。毕竟没有人乐意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掌控，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所取得的成就不过是源于“神”写下的岁月史书。霍雨浩需要直接用爆炸性的消息淹没伊莱克斯，让他达成与自己共同的战线。此时霍雨浩并不担心伊莱克斯化身鸵鸟质疑一切，反倒要担心他承受不住落差直接让自己变成爆头狂魔。

“呵，瞧你这谨小慎微的语气，这是生怕我吓晕过去么？不至于，不至于。”伊莱克斯的语气倒还算平和，但霍雨浩依然能明显感受到平静之下的落寞。“那……愿闻其详。”

见此情形，霍雨浩也不再纠结，直接将整个斗罗星属于伊莱克斯和自己的部分大致讲了一个梗概，包括伊莱克斯为了保全雪女牺牲自己，以及自己最后追随唐舞桐的脚步登临神界成为斗罗宇宙的情绪之神。而伊莱克斯也是全程平静地听完霍雨浩的描述，平淡地霍雨浩都不好意思结束这个有些尴尬的故事。毕竟讲到最后，连霍雨浩自己都觉得忘记找回自己恩师伊莱克斯这件事是真不地道……

明明大结局已经接触到了斗罗宇宙的神界权力，也有了无尽的寿命与充足的力量，结果就在神界过家家了二十多年？你小子，啧。

“嗯，就是这样，最后霍雨浩通过了海神唐三的考验，被唐三接纳为女婿，也获得了情绪之神融念冰的传承，成为了情绪之神。”但故事不能没有结局，霍雨浩还是硬着头皮讲完了整个斗二的大致剧情。“额，当然，整个故事毕竟只是故事，我也只是一个读者，所以我也不太好评判主角的所作作为。嗯，纯描述，纯描述哈。”

长吁一口气，伊莱克斯抬起头，平和的神情倒看不出太大的波动。“世事无常啊……想不到纵横一世的老夫，最后的退场倒是颇为滑稽。至少让现在的我去为了一个，嗯，魂兽，去献祭自身力量，那恐怕只会招来老夫的一顿臭骂。但故事里的我却做了……啧，不知道这一世，你能不能做到让老夫生如此的转变。”

“我会争取不让您落入需要这样抉择的险境。”霍雨浩赶紧顺杆而上。

“呵，你小子，这么肯定老夫会像故事中那样跟你混？”伊莱克斯斜睨了霍雨浩一眼。

霍雨浩没再搭话，只是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伊老。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啥。”伊莱克斯也笑了笑。“但小子，先一点你要明确一点，这一世的斗罗星，可不是你拿着一本攻略就能轻松照本宣科地过完的。”

“愿闻其详。”霍雨浩恭敬地说。

抬头看了看周遭金色的光芒，沉思片刻，伊莱克斯终于开口：“先，嗯，按照你的说法，我，包括我们现在所处的斗罗宇宙，都不过是你所在的世界的一位作家所撰写的故事，对吗？不急，我知道你当然会说对，但你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甚至包括那位作者，你们所能通过阅读接触的，通过构思情节撰写的，只不过是一个庞大宇宙漫长岁月中，零星几瞬的冰山一角。而老夫这个在原本世界浸淫多年的人，所能接触的世界自然不是你这个外人管中窥豹所能比拟的。在我的视角中，虽然有些事件展让人出乎意料，但整个世界的运转，上到宇宙定律，下到市井琐事，皆有其自然之理。而这些显然不可能是你所处的世界中那位作者一笔一划亲力亲为设计出来的。”说罢，伊莱克斯转向霍雨浩。“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和整个斗罗世界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那么你这样的‘上界人’又是如何降临于此的呢？总不能说在你原本的世界中，穿越进作者撰写的故事里是一件常事吧。”说着，连伊莱克斯都有点被逗笑了。

有一说一，好像还挺常见的……咱甚至还能穿去什么异世界科幻世界玄幻世界，斗罗世界这种if线几乎被跑烂的副本都快能出通攻略了……霍雨浩在内心吐槽着。但吐槽归吐槽，霍雨浩还真一时半会儿不好解释自己是咋一头扎进斗罗世界来的。毕竟自己只是刚毕业的准社畜，平日生活也没啥猝死风险，穿越前也没啥东风大运给自己来一下。可以说前一晚还在家里蹲打游戏，一觉醒来就出现在史莱克宿舍楼和4oo人开始抢厕所。

不对，应该只有1oo人才对。霍雨浩想到先前打水时路过的宿舍门数，纠正了一下。

不对？

霍雨浩忽然现了盲点，但他一时半会儿又似乎抓不到这细节。“所以，您的意思是，神魔大6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斗罗世界，其实都是现实存在的世界？”他谨慎地问道。

伊莱克斯摇了摇头。“如果随便一位作家撰写的小说都能映射一个现实的世界，那被映射的世界里的作者构想的小说呢？总不能说斗罗星就没人编故事了。如果所有的世界都允许生这样的嵌套迭代，那所有宇宙的逻辑就都烂完了。”看着霍雨浩有些迷茫的眼神，伊莱克斯继续补充：“更何况，按照你的说法，斗罗星中有关曾经那个霍雨浩与曾经那位伊莱克斯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整个世界的历史也已经被固定下来了，那此刻的老夫又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呢？此刻替代霍雨浩的你，所将要经历的故事，又是否跟那个修炼升级最后登临神位的剧本完全符合呢？”

卧槽，不愧是大佬，随便一分析就这么深刻……霍雨浩只觉汗流浃背。但与此同时，他又仿佛抓住所有信息中的一丝线索。“如果您分析的没错，那么，此时此刻的我，或许正处于一处错乱的时空。原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我，被塞进这里，而在原本时空中已经谢幕的您，也出现在了这里。那……不对，但整个斗罗星的其他事物，依旧如原本故事那样正常运转着，难道他们……”霍雨浩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思绪仿佛又被更大的疑云所笼罩，这让他忍不住扶额皱眉。

“没事，不着急。想不出来的话，我们可以静观其变。”就在这时，伊莱克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毕竟我也只是在猜想，整个世界，不同宇宙的逻辑，这对我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替老夫揭开一片更辽阔的星尘大海，也让老夫找到了新的前进动力。”

“前进动力？”霍雨浩放下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孩子，难道你不想揭露整个宇宙的奥秘吗？”转过身的伊莱克斯向着精神之海中的模拟海滩走了几步，淡然的语气下是极力掩饰的激动。“已经被生的历史在我们眼前被修改，原本不可能相逢的命途歧人在这里对话。时间，空间，宇宙，跨越，沟通虚拟与现实，改变过去和未来。孩子，这是任何宇宙，任何世界中任何志于探索未知的人都无法拒绝的良机。只要我们能揭露整个事件背后的奥秘，那么，一扇通往更高层世界的大门就会在我们眼前打开。更何况，孩子，难道你就甘心拿着手中的剧本浑浑噩噩过完被他人规划好的一生吗？相信你在你原本的世界中也是有着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却被一趟莫名其妙的穿越给送到了这里，难道你就不想找到回家的道路么？至少，也得把这个罔顾你意愿的幕后黑手拎出来痛扁一顿。”

伊莱克斯的长篇大论让霍雨浩不由得心潮澎湃，连精神之海中的金色光芒都耀眼的不少。“不得不说，您的话确实太有煽动性了。”沉思片刻，霍雨浩有些感叹地说。“但……”

“怎么，害怕了么？”伊莱克斯微笑着说。

“当然不是。”霍雨浩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这趟斗罗副本将要面对的最终boss会是一周目的老熟人。但您这一番话下来，感觉我们要面对的幕后黑手瞬间高端了好几个档次啊。不过……”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霍雨浩也踱步走到精神之海的海滩旁。“这样才刺激。”

“陪唐神王玩过家家确实没啥意思。星尘与大海才是我们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