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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希望葉霜清能夠發現自己的心意，又希望她沒有發現，因為擔心若是眼前的局面被打破，到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花滿樓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天一樣，變來變去的。

在無法確定心上人的心意的時候，即便是花滿樓，也是忐忑不安的。

「她的臉不像是易.容的，也不是她自己的。」大概是上官飛燕的死讓葉霜清麻木了，她已經不害怕屍體了。她走了過去，用手帕貼著手去摸女屍的臉，「我總覺得她的臉像是貼上去的。」

說著，她就摳了摳。而後，便將女屍的臉摳出了一小塊。她嚇到倒退了幾步，被花滿樓給接住了。

花滿樓關心道：「怎麼了？」

「她她她……」葉霜清下意識扔掉了手上的手帕，「她的臉下還有一張臉。」她覺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什麼？」6小鳳衝上前來細看。他覺得這樣看不清楚，於是就撕下了一塊裡衣的衣角，伸手去弄女屍的臉。而後，他解下來一整張臉，「這好像是人.皮。」

電光火石間門，楚留香明白了什麼，說道：「是真的人..皮做成的面.具！」

江湖上有一些人會易.容之術，他們所製作的所謂人.皮面.具當然不是真的，而是由一種特殊材料製成的。但是，現在的這個面.具卻是真的人.皮，是從人的臉上剝下來的。

他的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有些悚然。

而6小鳳的臉色便更是難看了，「這是從活人的臉上剝下來的。」活人身上的皮膚和死人身上的皮膚是不一樣的，6小鳳懂得的東西很多很雜，這一方面的東西他剛好懂一點。

是以，他便也能夠判斷出來這面.具到底是什麼。

6小鳳的話讓在場眾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尤其是獨孤一鶴。他沖了過來，仔細看著6小鳳手上的面.具。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只覺得一時之間門有些喘不上來氣。

「師父。」馬秀真等人跑了過來扶著他，眼裡滿是擔心。也許她們四個做人不如何，但對獨孤一鶴這個師父的孝心倒是真的。

獨孤一鶴悲憤不已，「我方才下手太過於乾脆了，叫她死得太容易了！」一想到上官丹鳳是活著的時候就被人給……他的心湧上來一陣又一陣的痛苦，面色都蒼老了不少。

在這之前，獨孤一鶴內力高強，精神矍鑠，看著根本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但是現在，他看著已經是個蒼老的老人了。

一時之間門，屋內無人說話。

不管是誰，都為上官丹鳳難過了起來。一個鮮活的女子被殺了，還在活著的時候受過那樣的苦楚，只要是有些良心的人都會為此感到難過的。他們無法想像那種痛該有多痛，只知道也許她死的時候可能還覺得是一種解脫吧。

「師父，」馬秀真見獨孤一鶴徹底委頓下去，很是擔心，「您該為丹鳳公主報仇才是。就算上官飛燕死了，但是她的同夥還沒有死。」她得讓師父振作起來。

第49章第四十九章夜色

「對，她還有同夥。」一聽到報仇，獨孤一鶴仿佛就有了支柱一般，看起來精神了許多。「霍休那個混蛋，有了青衣樓還不夠，還為了財寶算計小王子和公主，該死。」

這「該死」兩個字是他咬著壓根說出來的，字裡行間全都是恨意。獨孤一鶴是一個非常戀舊的人，儘管因為種種原因和小王子不和，也分道揚鑣了，對於他的貪生怕死也看不慣。

但是在獨孤一鶴的心中，小王子和上官丹鳳的存在就是代表了他的故國。只要他們還活著，他就不是一個徹底失去故國的人。而如今，上官丹鳳已死，小王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哪怕小王子再怎麼無能，他也是個不錯的父親，不可能認不出女兒，也不可能不追究女兒的失蹤。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都死了。

小王子死了，上官丹鳳也死了，獨孤一鶴心中的某個位置就這麼坍塌了。他沒有來處了，他是一個沒有故國的人了。如此，叫他怎能不恨呢？他恨極了，恨不能當場就將霍休大卸八塊，恨不能將上官飛燕復活再殺她一次。

「什麼？霍休？」6小鳳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不敢相信，「獨孤掌門，你說的可有證據？」

獨孤一鶴睨著他，冷哼了一聲，「若是沒有證據，我會冤枉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這三個字真的是滿滿的諷刺。

「不可能的。」6小鳳不敢相信，「霍休的確是小氣了些，但是他不過是個摳門的小老頭，怎麼可能是青衣樓的樓主，怎麼會……」

葉霜清說道：「是真的。6小鳳，霍休的的確確是青衣樓的樓主，也是和上官飛燕一起合謀的人。」她發現自己能夠說出這件事情了，於是就趕緊說了出來。「還要閻鐵珊，也是霍休的算計目標之一。」

6小鳳知道，葉霜清是不會騙他的。儘管她的消息來源很神秘，但是他相信她。想到那個和自己喝酒的摳門小老頭兒，他不由得沉默了。

倒是獨孤一鶴，終於將目光放在了葉霜清的身上。他之前一直都不在意她，因為她不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女子。但是如今看來，她的背景也許不一般。自己是因為常年不忘老友，所以才能夠發現霍休的端倪，而她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

不過他也是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不過這個女子是誰，都和他沒有關係。「我這便要啟程，前去殺了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