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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跑了不到十分鐘，」6寒山轉身跑過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眉心擰起一點，一邊繼續在原地跑著，一邊催促雲遊道，「腳上的動作不要停，繼續跑起來。」

「不行，你、你讓我歇一會兒吧……」雲遊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再跑下去……我可能又、又要去醫院裡報導了……」

6寒山輕輕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強求雲遊，實在是覺得不忍心，他停下腳上的動作，走到雲遊身邊兒，拍了拍他的背，說，「那也別站著，慢慢往前走，放鬆一下肌肉，你這樣猛地停下來容易受傷。」

「好……」雲遊很聽話地點了點頭，慢吞吞地抬腿往前，剛走兩步，他便兩腿一彎，差點兒栽到地上，6寒山趕忙拽著他的手腕：「小心！」

雲遊就這麼跌進了他的懷裡，鼻樑撞到6寒山的胸膛，一陣悶痛傳來，雲遊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謝謝。」雲遊借著6寒山的力站穩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輕輕喊了聲，「6寒山。」

「怎麼？」6寒山微微彎下腰，從側面注視著雲遊垂下的側臉，語氣中滿是擔心，「很難受嗎？」

「我不想鍛鍊了。」雲遊的聲音有些發悶，說，「跑步好難受，我一秒鐘都堅持不下去。」

「生病的時候就很好受嗎？」6寒山的語氣有些無奈，他伸手揉了下雲遊軟趴趴的頭髮，安慰他道，「不著急，咱們慢慢來，量力而行就好。」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啊。」雲遊依舊低著頭，他咬著下唇，覺得眼睛有點兒發酸，「我也覺得我好沒用，明明身體這麼不好，還這麼沒有毅力，剛跑了幾分鐘就堅持不下去。」

「你別污衊我，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6寒山不樂意了，當即反駁道，「你哪只耳朵聽到我這麼說了？我馬上去找它問問。」

雲遊努了努，沒接他的話，只是小聲道：「說不定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認……」

「行，原來不是耳朵的鍋，是腦袋的鍋。」6寒山抬手敲了下雲遊的腦袋，說，「你腦袋裡天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嘶……」雲遊吃痛，瞬間擰起了眉，他剛要開口抱怨，便聽6寒山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雲遊，身體不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因為這個而自卑。」

腦袋上被6寒山敲過的地方還隱隱發麻，雲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嘴唇微動，最終只輕輕地抿了抿。

「我也從來不覺得你是一個沒有毅力的人。」6寒山又說，「你說自己堅持不下去，可你明明堅持得很好啊，你活得這麼艱難，卻還是願意努力地活下去。」

「不，不只是活下去這麼簡單。」6寒山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你不僅活下來了，而且活得很好，性格善良，成績優秀……你前幾天不是還給我截了圖，說自己這次期末考試考得很好嗎？我們小游也是大學霸了，是別人望塵莫及地存在。」

「哪有那麼誇張？」雲遊撇了撇嘴，很小聲地反駁他道，「比我厲害的人多的去了，不說別的，你的成績就比我好很多，你才是讓人敬仰的大學霸。」

「那你豈不是更厲害了？」6寒山挑了下眉，打似的，語氣還挺得意，「你別忘了，這麼優秀的大學霸可是你男朋友啊。」

「……」雲遊被他嗆得沒話說，有些臉紅地瞪了他一眼，說，「自戀！」

「我只是實話實說。」6寒山也不反駁他，唇角微微掀起，伸出手指，悄悄地去牽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勾勾纏纏地去撓他的掌心，又用氣聲喊他，「……寶貝。」

這個稱呼並不是情侶的專屬，雲遊從小就被爸媽喊寶貝，但這會兒6寒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旖旎，讓氣氛陡然曖昧了起來。

「算了。」雲遊深吸口氣，把手從6寒山的手心中抽回，6寒山的動作驀然一僵，手臂就這麼空空地停在了原地。

「我休息好了！」雲遊抬腿便跑了起來，見6寒山沒有跟上，又轉身回到他身邊，在他身邊兒原地跑著，一副不服輸的模樣，「你說得沒錯，區區跑步而已，我才不會怕它，我這就跑給你看！」

昏黃的路燈下，少年人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盛滿了璀璨的星光。

「行，你說的，讓我看看你這次能堅持多久。」6寒山挑了下眉，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唇角卻不自覺地掀起了，勾勒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他邁開腿，跟上雲遊的步伐，說：「來，我陪你一起跑。」

第4o章「沒生你氣」

雲遊的體力到底還是太差了，沒跑幾分鐘，又再次堅持不住了，他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暈，大口喘息著，踉蹌著停了下來。

6寒山沒讓他繼續再跑了，帶著他慢慢地走了兩圈，確定他的臉色恢復如常以後，便直接把他送回了家，叮囑他好好休息。

鍛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沒必要那麼急於求成，6寒山希望雲遊的身體快點好起來，但同樣希望他量力而行，不要太為難自己。

結果積極的人變成了雲遊，每天晚上天還沒黑的時候雲遊就會主動給6寒山打電話，問他今晚上什麼時候出來鍛鍊。

正月初，又是晚上，天氣很冷，呼吸產生的白霧氤氳了視線，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霧蒙蒙的，厚重的衣服使得行動變得艱難，卻絲毫阻擋不住雲遊的熱情。